【暮霭凝香“山寨番外”唐炫篇】（全）作者：箐箐

TylerHot

字数：5万8千
2016/08/02发表于：留园禁忌书屋

# m4 v7 U" U' X' y! |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文案

9 I+ m- H; F- g2 ?　　茫茫江湖，我行我素走我路。重重辗顾，喜悲恩仇谁结束？

2 v; p2 t( O2 D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楔子·朋友之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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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D: o3 }7 ^3 U0 K/ l　　唐炫不经心拂了拂身旁女人的小腹，翻身躺回丝帐床上。他一手枕在脑后，
6 F: _$ Y+ j8 X眼皮半睁半闭地盯着被烛光映射在白色墙上的黝黑阴影，周遭随之忽明忽暗，某
5 ]# f  |1 m! |, g1 a( g种慵懒的满足感暂时纾解了内心长久以来的无聊与无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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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x3 I  g$ d* Z; f1 A9 u% H0 [/ C5 u　　「唐公子，您还满意？」肖情微微起身，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询问，刚才的翻
云覆雨让她的声音像身体一样瘫软。

% s, G5 p8 Q: Z. \3 f: P　　「嗯，肖姑娘。」唐炫有些懊恼她破坏了大好的宁静，但仍然和颜悦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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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/ f5 S0 s5 B　　肖情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怨怒和手足无措，明明刚才还亲密无间，而现在
5 X+ f0 {, h* R, m' {的唐炫却一脸淡漠疏离，让她感到十分屈辱。她想对他发脾气，想做一些坏事激
& x4 V" k- `$ U" M7 P9 c$ C1 B怒他、让他在她面前失态，至少这样她能知道唐炫对她有些感情、任何感情。然
而根据她长久和世家公子周旋的经验，对他们生气使性子绝对有害无益，于是她
拿出媚态趴伏在唐炫胸前，双手捧住他的脸庞。唐炫自然而然伸手抚摸她的长发
和背脊，肖情一阵暗喜和得意。

+ ^  U/ @4 K" u. |0 B　　唐炫优雅地翻到她身上，肖情稍微开启双唇吸一口气，他乘机溜了进去吻住
! {/ o4 }& `4 C0 t她，之后嘴唇轻轻拂过颈部，渐渐向下温柔地咬住她胸脯上的一点樱桃，两手熟
练地探索她的腰肢和长腿，直到手指探入她体内。肖情眨着睫毛惊得瞪大眼珠，
. Y' Y2 R' c* W+ @0 }* e. G嘴唇不住抽动，使得自己看起来十分真实。在唐炫的掌玩间，她的脸颊逐渐泛起
红晕，身体微微颤抖，迫切想要更深切的扶触。这是她爱煞身上这个男人的原因
之一，唐炫能够令她浑然忘我，要知道伺候他应该是她份内的事儿。

- o1 F7 z4 a" Q7 D　　唐炫直起背脊让肖情引导他进入，尽管身体的律动带来刺激和享受，他却感
觉与怀中温暖沉醉的女人奇怪的疏远，无法真正感受她的热情。然而在她接近高
* Z1 a$ k1 t* E, Y2 j- O潮时，他的呼吸也随着紧促。唐炫更深入刺探并且加快速度，直到听见她纾解的
呼喊，身体同时给予热烈的回应。唐炫让自己在肖情身上停留片刻，然后松劲儿
趴了下来，脑袋垂落在枕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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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肖情静默不语，在他身下平躺着，双手轻抚他的背脊，期待这次唐炫会对自
己轻言细语一番。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地趴着，渐渐平息呼吸。肖情的身体有些
承受不住他结实的重量，但是她仍然一动不动，唯恐惊扰了身上的男人。

　　「肖姑娘，什么时辰了？」唐炫的声音从抱枕中含糊传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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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肖情抬眼看看桌上的沙漏，语气带着点紧绷，「子时三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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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6 l  P) k, f- C4 v% W: k1 q5 r　　「该死。」唐炫一个翻身离开床铺迅速站立起来，利落地伸展他欣长精壮的
身体。一如既往，肖情无法看着他而不心生仰慕，唐炫是蜀中唐门的嫡子，年轻
英俊，本事高、出身好，听说将来当上掌门也说不定。一年前她以为唐炫会是改
变她命运的真命天子，不像其他客人，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、体贴入微，甚至在
冰天雪地愿意为自己撑伞暖手，而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世家子弟的儒雅贵气、翩翩
风度更是令她着迷。可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这种态度，他的优雅举止和迷人微笑只
令她更加沮丧无奈，这么长时间他甚至连称呼都不愿改变。肖情曾经暗示更亲密
+ b! h5 e, d* ]1 D的可能，然而唐炫无动于衷，温文尔雅几乎刀枪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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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{' h' P. Q% l5 H& r　　肖情努力在脑中搜索一句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，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，这让
1 N5 g6 w# c- I6 M+ H( S她内心更加挫折。她叹息一声，拉开蚕丝被坐了起来，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盖住
赤裸的身体，小心翼翼伺候唐炫穿衣进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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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W' \* f7 L/ H( S　　唐炫转身面对她，「我必须走了，肖姑娘。和柳朝约好，已经迟了。」

　　「我什么时候能再见您，公子？」肖情的语调中带着柔柔的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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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j3 V+ z6 A* S　　唐炫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：「很难说，这要看柳朝找我干什么，或者我要离
6 O6 [& H. ]" v1 R) |6 `0 ]$ G开一阵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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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肖情深吁一口气，万分失望。

' X% _8 E9 J  m7 A3 S　　唐炫推开她，自己麻利地穿好一件剪裁细致的红色锦衣长袍，端直整齐，而
额前的一缕乱发却又让整个人透着些许慵懒和随意。他从容走到肖情跟前，俯视
着她，道：「相信我不在时，你可以找到足够事情打发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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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y: K7 {2 y' z( t　　「我不懂。」肖情听出他话中有话，脸颊顿失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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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脸上浮现淡淡的讥诮，眼眸显出一丝冷酷。「噢，是吗，肖姑娘？奇怪，
我以为你必定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
　　他拿起斗篷披在肩头，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。「肖姑娘，无论你做什么，
千万别低估自己的价值，你是许多男人的渴求尤物。」

: `# ?8 u3 F3 l. [  N; d　　肖情看着他轻轻关上门，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。「混蛋！」她朝关闭的房
, Q* i4 A: n2 w3 j, z! J3 a门终于嘶吼出声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盅使劲儿丢了出去。「天杀的男人，该死的
0 K% q, a# X6 j/ S% t( C5 i公子哥儿，自大的混账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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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t+ |+ J8 d. K! l6 j) P　　她愤然站起，烦躁地重重踩着步子来回走动，最终还是在镜前停下，凝视镜
中漂亮的脸孔和美妙的身材。渐渐的，肖情心中怒火转为无奈。多年欢场迎逢，
她早已深识事故，只是总在心里存着一点希望，妄想能够凭借一份机缘撇开这周
身淤浊。肖情低头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的昂贵首饰，唐炫对她出手大方，向来不吝
于给予，更不用说刚才那欲死欲仙的折磨和享受。她喜欢唐公子，会非常想念这
个男人，但内心清楚知道唐炫即将离开此地、离开她，而她将有闲暇认真评估城
北李老爷的追求，肖情有把握要那个一毛不拔的李老头子拿出一笔银子好好花花。

5 r% e9 X* S( Z& ^% x　　唐炫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停了停，宽敞的庭院上空飘落着蒙蒙细雨，怒放的鲜
花香味从窗台上扑鼻而下，混杂着一丝丝石景假山上的青苔气味。夜色弥漫，一
5 Z% n5 H0 B0 d& C座座檐框深嵌的厚重挑檐笼罩在暗影中，静谧而安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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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，觉得分外舒服。对于肖情在他訾养期间和别的男
人厮混这件事已经释怀，老实说近几个月他严重忽略她，因为他发现在这段关系
* {" B6 q. X% I6 v4 m中佯装礼节已经越来越难。唐炫丝毫不怀疑肖情有能力照顾自己，她像只野猫，
8 c& K$ y- f( b: Q% c8 V: ^静起来可以柔软温婉，而跳起来时，也总是会安全的四脚落地。他由衷希望肖情
在追求那个姓李的胖老头上能够心想事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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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% T+ C! w- t* L8 A　　唐炫挥手招来站在院角的一个伙计，别看他仍在千金楼，可这里院子众多，
要是没个路熟的，到柳朝定的包间不知要绕多少时间。果然伙计带着他左拐右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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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去，不过迈过门就有伺候的会迎上来。」唐炫点点头，顺手扔给伙计一点儿碎
银子，脑中已经不再有肖情的影子。

　　只看柳朝一眼唐炫就知道事有蹊跷。单看样子，柳朝不过一个与世无争的纨
& D- n# \) R! n6 T7 B) I; v5 B, k绔，悉心修饰的发髻被一根墨玉头簪高高竖起，一袭绣着青竹的月白色长袍华丽
尊贵，腰间系着一根丝质带子，两边垂着香囊和环佩，衬得他文弱俊秀，根本看
" b. ^$ ~( H+ S1 G$ E, W不出是个杀人于谈笑之间、抬手就能取人性命的沙场干将。虽然现在不过是从五
# \  y  j4 ?+ a$ Y  v9 N下的偏将，可有个就快封侯的镇军将军当爹，他将来的前途只会是无限光明。一
直顺风顺水的柳朝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，不住玩弄手上的一个扳指，唐炫很
  J2 C5 Y6 T! a8 y( g; i熟悉这个动作，非常清楚它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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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麻烦。

　　唐炫料到柳朝送信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叙旧闲聊、品茗论酒，很可能是一件棘
! Y* b4 ~) K2 P手的事情需要帮助。他不排斥帮忙，事实上，他经常受人之托解决麻烦。只不过，
5 @) |& z2 _$ |* X刚完成一桩特别艰苦的差事，就算是他，也想好好休息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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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自行拉开椅子，流畅地坐到柳朝对面，抬手摸着下巴向后靠去，懒洋洋
道：「说吧。」

. S2 ~% |& G' B% f# T- @　　柳朝快速打量他一番，很是庆幸面前这个人是朋友而非对手。唐炫还是老样
1 o, |- V5 Y' N! S# ~5 X/ L子，尽管脸上带着淡淡疲惫，强健硕壮的双肩仍流露出坚毅、毫不松懈的气势，
施施然然往那儿一坐，谈不上风华绝代却从容稳重，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周围嘈
杂和他没有丝毫关系，然而眉眼一动却又透着明彻和专心。

　　柳朝弯弯嘴角，笑着蹙起眉尖，「好久不见，还好？」

　　唐炫一副别客套的样子，「得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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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9 U  I7 J# M  `2 P( Z+ U6 [　　柳朝也不计较，挥手示意伺候的人外面守着，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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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一天到晚四处游荡，真担心你哪天把小命丢了。」

: A) i$ ?0 l6 @9 m( f% q' m2 F　　唐炫放松下来，伸展一双长腿。「我有给你担心的理由吗？」

* g% q: ^. o4 X# Q1 g　　「可能。只是你比其他人更擅长掩饰。」

4 D/ D1 P$ n/ e0 m4 u; b7 w- V+ ]　　唐炫嗤笑，「谁说不是呢。」

% F3 Y+ g& X. N# f1 k. ]　　「嗨，我没玩笑。你现在事儿是越揽越大，暮剑阁的剑奴也去招惹，杀人可
是个辛苦活儿。」

' H5 O2 |8 E" q) ~/ j! z! g" M　　唐炫掂起酒杯，唇舌未沾，不过嗅了一嗅。他并不意外柳朝知道此事，虽说
! E. X7 T0 P6 w4 H; p4 H7 L  }# [柳朝已不算江湖中人，但却一直留心江湖发生的事情，或者说尤其关心他这个朋
友。唐炫心里一暖，却也不抬起视线，只是云淡风轻带过，「杀人从来不轻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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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e# p0 K6 ~( ?- @' p　　柳朝以犀利的眼睛打量他，「唐门现在乱七八糟，心里会不会不好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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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抚平衣袖上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痕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，几乎无法辨识。

5 O# I. w$ x3 w3 o" U　　柳朝是个老成持重的人，在他们多年交情中，唐炫从未见过柳朝对他的任性
有过任何微词，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意向柳朝袒露心事。他知道柳朝一直想帮他，
无论是回唐门也好，还是出唐门也罢，他毫不怀疑柳朝愿意贡献他的力量，或柳
, l  K  B# c7 M, U5 s: F家的力量，对此他也有考虑但却没觉得要到那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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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- L' f0 f" \6 S. o4 K/ {  |7 q　　「从来都是，区别不大。」

& X" D3 Q6 q; _8 c　　唐炫说得太过轻描淡写，柳朝不禁眉毛一扬，紧盯着他的朋友。素来不惯于
打探他人隐私的他只能按耐住好奇，问道：「还是不愿意回去？你可在外面游荡
了不少时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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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的口气似乎无关紧要，但唐炫却觉得另有文章。「你到底要不要把坏消
, t* t- G' Z* j+ B8 ]$ O& S息告诉我？我应付得来。」

: z+ x. R7 Z+ O9 t* S( \! h, C  e　　「我得用你几天时间。」柳朝面色严肃起来，接着道：「若非事关重大，我
* @2 b+ E, G# L0 `: ?不会找你帮忙。这事儿出不得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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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+ G2 ~% g/ C5 a5 E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奚落道：「你哪件事儿出得了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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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H" {5 R! L# Y" C9 f' {* v　　柳朝莞尔，温雅又不失严厉地说道：「北面太平几天，最近又要打起来了。」

　　唐炫点点头。我朝疆界以北地形复杂、部落众多，虽然几个强大好战的部落
3 R, o4 H$ h! o已经附庸，但彼此之间却水火不容、针锋相对，不时为了绿洲、水源引发斗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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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朝廷对此听之任之，只要没有任何一方坐大，没有越过邦土界限，也就任凭
* k2 i1 P; D( o/ p3 O1 M$ _+ D( Y" @他们去抢去闹。这些部落谁输谁赢无所谓，重要的是打完之后势力更加均衡。这
些年朝廷都是以乱制衡，效果也颇为显著。唐炫暗付北面混战的消息并不新鲜，
6 q- x9 _1 w/ p  k0 Q7 l1 P) a这么多年下来，大大小小的战事数不胜数，柳家父子应付起来早就轻车熟路，但
$ Q  Q- D$ J$ r! ]0 e柳朝却现在找到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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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m9 d5 S2 `; h2 i　　唐炫放下酒杯，「这次有什么不同？」

9 f" @% O( d) ]6 W- Z  d　　柳朝露出赞许之色。唐炫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、浮华公子的浪荡样儿，但
" k2 |- f) D$ J  p他心思敏锐聪明绝顶，唐门出了这么个人物本是幸运至极的事情。「这次要打起
来的蛮萨和亥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，以前他们打仗，无非是抢人抢东西、让对
1 i* ~! }% V* w# x8 P9 R. `方害怕服从，可这次两边大有占夺土地、杀人灭族的意图，赢了就有定疆称国的
可能。」柳朝停顿一下缓缓道：「仗一定要让他们打，但结果只希望两败俱伤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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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猜测这是想一边帮人一帮伤人，总之不是自己人没什么顾忌，可以不用
7 o$ {5 H8 N7 e$ e8 a/ z心慈手软。他叹口气，「我什么也没有答应，不过基于好奇，到底什么事儿？」

( W( T1 V; z' _  M, a& |8 S　　柳朝拿出一张纸，谨慎展开后推到他面前。唐炫仔细看了看，「像一种火铳？」

　　柳朝点点头，「蛮萨绕过我朝疆界从西域手里得来的玩意儿。我们的人只能
根据描述粗略画出这个样子，细节不得而知。这东西杀伤距离远不说，破坏力也
很大，尤其是一马平川的草原，别看亥硖兵多马多，可这种火铳一出手，他们没
的玩。」

　　唐炫很快理解，「我们要毁了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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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，这东西有点儿意思，对行军打仗很是有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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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F% G% r% @  a" j1 D- H! u+ {/ `　　这点没有异议。「偷出来么？或者换身亥硖的衣服直接抢？」

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将军不希望打草惊蛇，我们这边从来都是怕和不怕乱，趁着
5 ~/ W# a% G* R0 i2 p* J这个机会削弱两边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。现在只需要知道怎么造出来就好，他们
打起来再废不迟。火器这种东西，造起来费事费时，可变成一堆废物的方法不要
太多。」

9 O9 e7 m3 i& ^+ l' f　　唐炫心底了然，柳朝这么张狂不是没有原因。柳家本是做火器出身，在江湖
中原本名气很大，只是到柳朝他爹这辈儿渐渐脱了江湖。柳家现在投军依靠朝廷，
" x9 V  b1 i7 ~/ |' p5 [3 q, k家族兴衰和这些在疆域边境的外族势力关系非常紧密。真要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定、
3 k6 j5 e  E* M9 x四方朝拜八面来贺，那也没柳家什么事儿了。这会儿唐炫已完全明白柳朝的盘算。
% B  b: Q- [: s# L: l潜到蛮萨军营，将火铳信息记下，悄无声息来，悄无声息离开。虽说他还没表态，
6 L# p" @- Z9 ~1 g2 V可在蛮萨军营里安安静静兜一圈然后全身而退是个不小的挑战，多少有点儿刺激
) i5 ?! K$ z3 N他想一较高下的好强心里。

6 j+ }2 F! v& M" M　　「唐炫，你觉得如何？」

0 D: w* l$ W  c　　唐炫审视前方的图画，既然不能占为己有，这似乎是唯一方法。「我不是说
3 m- c5 _4 ]5 R- I  Z2 y; J6 ~3 n8 Z; H2 A不可行，但显然不是通常做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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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V7 |( q; v9 r) q. H! }# [　　柳朝道：「很好，通常方法谁都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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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，问道：「我们什么时候走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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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闻言很是高兴，唐炫这么说便是答应出手相助，可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，
他不由自主摸了摸扳指。「嗯，有个麻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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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是啊，哪有容易的事儿。

! Z6 q5 B- N+ s* s　「现在里里外外、上上下下明着暗着的细作、眼线不知道有多少潜伏在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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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围，所以不能是军中的人。「

　　位子坐得越高，越是顾虑重重，更不能随心所欲。边境这两个外族开战在即，
但他们父子却不在前线就可见一斑。这些年柳家在疆北的影响越来越大，名声留
/ F- s( v" M7 c# @* A' L着、势力不动、封号更是越赏越高，但柳将军本人却被召回朝中，别想轻易回去
- T, L3 A$ {0 I了。唐炫明白其中关节，再次瞄了瞄案几上的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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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知道你无所不能，但这事儿复杂，又危险重重，怎么也不能让你单独涉
6 W) ]! z0 l& \4 D/ A险。我们有个人可以帮忙，和你一起去。」柳朝说的轻松，但语气里却有一丝察
觉不到的紧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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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& \3 }7 e: K: C4 G2 {6 Y. Y　　唐炫挑起眉毛、看看周围，「人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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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" h- ?. R+ v& v% q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·竹柳青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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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自认也算是能吃苦的人，但让他连着三天不沐浴不换衣，在杳无人烟的
2 M! m) u) g; h7 ^+ G# D% H山林里风餐露宿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更糟糕的是他还要警惕随时出现的柳
家人，要知道这会儿已经进入千竹庄禁地，柳家人不用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要他性
命。这千竹庄多植竹子，因有「月印竹成千个字」一说而故此得名。

　　千竹庄现已不是江湖门派，但仍然是柳朝的父亲、当朝镇军将军柳昌的家族
根基之所。这柳昌之前也是江湖中人，年轻时闯出些薄名，然而江湖中高手多如
过江之鲫恒河沙数，混出名堂的可谓少之又少。柳昌看得真切便投了军，那时候
北方几个外族部落正搅和的边界不得安宁，柳昌混江湖没什么大作为，但在行军
* n3 C" H  C. b8 D: Y打仗中竟然大放异彩，二十来年的时间已经官拜二品镇军将军，不仅在军中威望
极高，而且在北疆异族的心中也敬若杀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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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来之前知道人是藏在千竹庄后山的山林里，那一定会在离水源近的地方。

% ]2 S- T- F  f$ a2 C; a　　这里野兽出没，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离水源不仅近还得是安全的地方才行，这
" l' k/ g+ m0 N. y) A4 \2 N; r8 D让寻找范围缩小很多，唐炫自认不是难事儿。麻烦的是千竹山水源不止一个，而
: e, W7 f# F8 e5 O( `他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，找到的几处地方只有驻扎的痕迹却久不见人，来了这几
* O" ^4 k( `0 J* q: Q天飞禽走兽倒是碰着不少，可人影却一个也没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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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到达一处山崖停了下来，擦擦额头的汗水环顾四周。原本以为走到尽头，
没想靠近之后却发现还有条隐蔽的羊肠小径拐入一片树林。他转个身子没走几步
就听见缓缓的流水声，唐炫寻着声音走出林子，左旁忽然出现像明镜似的一方潭
( i& E% A/ r+ F" ~& y# }水，清流细石翻卷着露出水面，在阳光照射下好像白色的珍珠。周围成列的高大
竹子，遮掩缠绕、参差不齐，形成浓密的绿荫，婆娑树影间鸟语清脆，景色漂亮
之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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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仅如此，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还趴卧着一个女子。阳光透过交错盘杂的
树顶枝叶，细细投射在她身上，让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。

! n4 ]; }& Z& P  `  h　　唐炫隐住脚步声，先在不远处检查她的衣服，然后以一种漠然的态度观察这
个女人。很显然她刚在潭水里浸泡过，头发披散着流泻至腰下，阳光下看起来就
( s( t9 T  Q1 I1 D7 e7 p像是黝黑的瀑布。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这女人的长相，但她却有精致的曲线和修长
柔软的四肢，尤其是右肩上一个暗红色的火状印记，乍一看或许以为是道伤疤，
但他知道那是柳家嫡系子弟特有的、修炼焰砂掌的结果。从她身上唐炫没有感觉
, D) Z& e4 i! F" c. X, [) _: S& c到那种残忍暴敛的气质，这让他稍稍松口气，万不得已他不想伤害女人，除非被
$ Z! ]  T7 M: x% x迫而为。

! V& n7 _/ `: [, }/ P: ]5 `- j　　唐炫缓缓走到她跟前。

* P6 q; {2 Q  C; n9 U　　突如其来的阴影遮住青青的脸庞，让她瞬间惊醒过来。她努力平稳住呼吸，
姿势也没有明显的异动，只是从浓密的睫毛下方谨慎瞥视闯入者。面前一个可怕
- n; e" \( F9 T. Z* L的男人，双腿微张稳稳站着，黑色劲装挺拔健硕。她猛然抬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
  [6 q9 H+ q6 M! h' u张棱角分明的面庞，方正而尖锐的五官线条，下巴布满胡渣。黑色的眸子上方是
$ v# N/ @( y1 q1 M1 ~两道粗黑的浓眉，微瞇的眼中闪着冰冷的目光，既不警觉、也不惊讶，一派泰然
/ z+ q2 _( a; S- q, C( c, ~自若。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几近无力，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头簪，但整个人
, n4 ]  k5 y: ?. q却散发出危险气息。这胡子脸不是千竹庄的人，也不太像访客。青青的胃部打结，
+ D$ ]+ {: A9 s8 W" E8 F, o( r不由自主感到颈背发麻，却强迫自己不要惊慌，先不要。

　　面前的姑娘一抬头，唐炫便确定他找到了要找的人，青青长得和柳朝很像但
* V; l3 D( [5 d! T却女人味十足。阳光照亮她的脸，薄薄的红嘴唇抿起来，天真中带着点妩媚，又
# u  g9 z) n" n7 ~  D# N! T弯又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造成点点剪影，清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，
神态先是紧张然后稍稍放松，接着显露出一种镇定的期待。他猜他应该客气地自
# v/ s( X8 @$ V: n我介绍一番，但张口却是另一副声调。

　　「你知道这儿没人听你尖叫。」唐炫冷冷道：「如果你叫的话，我会直接杀
了你。」

0 O& E9 V% Q( X( [9 t, a% M) f: s　　青青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，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，似乎还微微觉得有趣，一
  H8 x! s8 J3 q/ s  v道细细的黑眉挑了起来。「如果没人会听见，你担心什么？」

　　她的声音软软的略带沙哑，打动唐炫内心深处某一点，而身上散发的沁凉幽
香飘入他鼻端，挑逗着他，令他有些心神不宁。唐炫告诫自己小心些，男女间的
. S% `  S$ u% w2 i9 l事有若玩火，一不小心便会作茧自缚。若是被女人迷住，必将陷自己于危险境地。

' e' X8 K8 g# L0 I  A+ ^3 e　　「尖叫会刺激我的神经，别那样干。」

　　青青怀疑这个胡子脸隐隐露出的蜀中口音也许是障眼法，刻意误导别人对他
的判断，就像他看似慵懒的动作，但黑眸中却没有丝毫懈怠与迟缓，强壮的身躯
& f7 ^. u7 v- j0 L' g  v更是辐射出警戒的气息。两人四目交击，互不相让盯着对方。青青沉住脸，紧握
9 }! \6 T' p( I( W  N  u( N3 Z双手，希望能表现出一副坚定、权威的样子。她严肃说道：「你来错地方了，这
是千竹庄禁地。珍珠潭更是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。」

" f, k' Y) V/ Z- t) s, _! U2 C　　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。」唐炫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起来。

　　青青尽可能优雅地缓缓抬起身体，朝不远处的衣服走去。即使浑身上下不着
寸缕，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。小心翼翼一件件穿好衣服，她抬起手肘开
始整理头发。青青看向唐炫，意思很明确，把头簪还给我。然而唐炫视若无睹，
只是把头簪放进大腿外侧一个皮囊里。青青静静站着，凝神注视他的表情，希望
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。但是，她什么也看不见，除了在她身上漫游的双眸，这
: p9 o" S5 m: T. w8 S0 @6 g. H个闯入者的脸上不曾牵动一丝肌肉。
* R- {' w  o! n
　　唐炫的目光缓缓在她的高耸双峰徘徊浏览，再慢慢往下，一直飘到修长的双
- V7 ?6 x0 m- V  }腿再往回移。她是个娇小的女人，端详他的神情仿佛他是一种不寻常的物种。虽
然有些狼狈，但仍然设法保持一种优雅的气度和镇静，这种风度通常是要求男人
保持良好的举止。唐炫很想知道在将来的几个时辰里，她又将怎样保持她的镇静。

　　他往前走一步，突然非常接近她，也变得更加危险。

　　青青不由自主后退一步。

, C! n5 L0 J" B　　唐炫目光紧锁住她，唇际一抹邪恶的微笑，彷佛觉得有趣。
- T; E. p% y9 m6 O2 j2 R
2 S/ b7 ?6 M; L1 L7 i* b0 k　　青青望着这个挡住阳光的魁梧男人，她必须略微仰头，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神
情。这让她感觉更加糟糕，小腹更是一阵痉挛，无名恐惧缓缓升起。她盘算着可
6 J, n- T+ e4 [6 G) W( L以用多快速度冲到潭水另一边，她对后山了若指掌，只要能拉开一些距离，青青
5 s3 u+ w% c2 X有信心逃离这个危险的胡子脸。
& ?, _5 {  |$ U  l/ ]7 ?* G
7 l* P* P6 p+ ~- C1 p$ G4 U! x- ~2 r　　唐炫对青青波动的神情和想法仿佛了如指掌。他摇摇头，撇视她一眼。「你
, E! M4 D- j) i; A; z" i$ |6 L- C没我跑得快，所以趁早打消逃的念头。」
9 f3 D* ~* J: ?7 i1 [, B
" Y& C2 K' B" d+ w! C) N7 `　　「我不怕你。」虽然被说中心事，青青仍一副挑衅的样子，并再次把散落的
% z- u# v! X3 j发丝拨向耳后，一本正经对他说道：「要知道，你找错人了。」

　　「不怕？」唐炫冷冷打量她许久，继续朝她逼近，一步、又一步，直到伸手
, k# T$ R7 P, i" A  v! C  ~+ i) M握住她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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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再一次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，柳姑娘。」

　　青青立刻挣脱他的手，内心挣扎许久，到底沿着羊肠小道走出珍珠潭。

$ R+ {$ R+ J* g; W: O　　「你究竟是谁？峨眉？唐门？暮剑阁？怎么找到这里的？」青青边走边问，
# A: u  Q# X5 o等了一会儿没见胡子脸搭腔，不满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。「前些天暮剑阁派人
' h3 F  e7 \8 w来，让五叔打发了，柳家早不做江湖生意，你们门派之间的纠结也和我们无关。

　　峨眉掌门倒是和庄主有些交情，不过清心道长已经很久没来过千竹庄了。是
- q# N& B% @3 ^8 U他派你来的么？你有事儿该直接找庄主，他现在不在这里，进宫等着加封受赏呢，
你要是着急，该去那里找他，不然再等几天进庄也好。我实在想不出，你找我干
什么呢？「

& G; \1 a- W2 u% s8 R　　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，青青闪电般快速出手向胡子脸腿侧伸去，身体中早已
蓄积的力量顷刻间迸发出来。她看到他将自己的头簪放在皮囊里，为了不引起注
意，此后目光再没落在上面。青青只需一眼就知道自己胜算很低，但有了飘雪好
歹可以拼一拼。她动作非常快，丝毫不差准确摸到簪花，手一收紧，接着迅速退
. r! S4 ^" b% c7 g' I* n后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，随即感觉到手腕被牢牢钳住，固定在皮囊处，之后
3 J- Y! [1 w9 ^2 B, {% f& t整个人被甩到一棵树杆上，无法攻击、无法自卫，甚至无法移动。
( t& ^9 C: V/ a; v  P1 H
& ?) X$ F8 F& q& }. s　　唐炫庞大的身躯站在离她一臂远的位置，一只手牢牢卡住她的脖子，挤出她
! o/ T- b9 i4 J! c( I' h: F8 `$ A肺里的空气，夺走她的呼吸。

　　青青只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死命抓紧他的手腕，心脏像个铁锤般在胸腔内敲
打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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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f8 X5 @1 I/ V/ R6 _8 G　　唐炫却一派轻松自在，嘴角微微扬起，抬起一道恍若嘲弄的浓眉。「现在想
9 l! r( N  w( c2 ]4 J# F/ G怎样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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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放开我。」青青憋着气息说道。
1 c+ [. r: V& r8 N
' b" b5 [6 e6 w/ ~2 G& `　　「我看起来像笨蛋吗？」唐炫缓缓问道。他手一用力，青青眼前的世界立刻
变灰转黑，并迅速以旋转的方式下沉，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掉时，唐炫松开手劲
, B1 S4 ^) a& H6 N% h+ N7 @儿，让她吸口气。

　　青青领会他想表达的意思，虽然冰块在胃里冻结，她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个
微笑。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我会听话的。能不能把手移开？」她装出十分恳切真
诚的样子看向这个胡子脸。可惜，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，手也没有丝毫松动的
6 Q% c7 P- X! K意思。

　　唐炫瞅着她有片刻的出神，这会儿的青青楚楚可怜，好像当真会被他伤害似
的，而他刚才还奇怪这样一个抬起头来只及他鼻尖的女人，将怎么反抗，怎么摆
+ j+ @6 W! }8 ]8 b脱他逃跑。唐炫思忖片刻，问道：「你一个人在这里？」

　　青青即刻意识到这胡子脸一定开始计算多久会有人出来找她，她赶紧动脑筋。
. P9 e" f7 p* `7 j
　　「当然不！这会儿我应该回去练功，今儿是五叔考校我们练剑的日子，不能
有人缺席。」青青的语气相当平稳。她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善于说谎，在面对危险
时，能够出乎意料的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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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如果没有看到你，五叔会怎么做？」

　　青青松口气，这个问题不难回答。「五叔是千竹庄管事，他一定会很快警觉。
( P1 b' x+ W1 v6 G4 n, u) c$ ]
6 ^# b  {2 M; f1 M/ J/ A　　我的行动规律守时，没有无故消失过。事实上，我从来没有消失过。五叔很
小心我的日常起居。「青青不禁为自己泰然自若的语气感到骄傲。

　　胡子脸迅速瞄她一眼，淡淡说道：「这个我可以相信。」
' j1 B/ y  J/ {; I$ H
6 m/ l3 f# M2 H　　青青心里好受很多，但也不敢放松。「放了我吧，快点儿离开千竹山。五叔
  w5 _; g+ ]* T- X4 p# A0 W不是好脾气的人，这里更不是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的地方。」

　　「我们要先出庄子，赶紧离开这儿，我可不愿出什么乱子，你的选择呢？」
- i3 `9 h! ?0 C
0 ^; H3 }. i5 y" L% p/ b- S　　而她绝对不能出庄。

8 G9 g( V3 \9 \+ H3 v' F6 O　　「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？」她仔细搜索他的眼睛，寻找任何欺骗或耍诈的迹
- P8 W& c# R  k: e象，虽然她觉得她不会在这人眼中看到他不希望她看到的任何东西。

　　「你跟我走就是了。」他的回答很不客气。

! @' q6 \8 B7 n, |　　「你究竟有什么事儿？」青青眼神示意空无一人的周围，「这儿没有其他人。」
" O+ }$ [, Z2 a
　　「你刚才躺在那里时也是这么想的吧。」

  i9 ?% A* U% N1 r# A　　这个指控显然激怒了她，青青不由自主提高声音，「你是我这辈子在珍珠潭
4 L! E3 ^0 G7 c% i; a8 `5 |1 L: H见到的唯一一个人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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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X8 ~7 S# u5 Y+ k* J  O* j　　唐炫只是从鼻子里轻轻「哼」了一声，没有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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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g9 @' Z! ^  m, `- e- ?　　青青有些泄气，考虑片刻后道：「好吧，我要先禀告五叔。」

3 L$ P6 i7 ]4 |% ]　　唐炫摇头。「五叔不能知道，谁都不能。」
9 E" U; ]- L  w* i6 v
( K, D  }' b! [1 q! [$ f　　青青尽力保持面无表情，但心里却越来越愤怒。这人大大刺刺、肆无忌惮闯
, J% C% A3 R( t3 B入她的地盘耀武扬威，还似乎认为她该对他唯命是从。「这位……大侠，我想提
( f8 J! N7 q: y+ h# P醒你，你才是闯进千竹山庄的人，并且冒着踏入禁地的风险来找我，这表示你想
& Y, {% e' u2 B1 N2 z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。你不告诉我原因，就休想让我听你的话。换句话说，无
论让我做什么，你都必须更有说服力才行。」
8 ^0 ~  h/ s4 K
# m% h5 |  _( M3 ?　　胡子脸看来像在思索他的选择。他松开抓着她的双手，站直身体向她靠近一
8 v3 o1 i, {+ W- q2 u些，凝视着她。「柳姑娘，你可能不会喜欢这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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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忽然举掌挥向她，青青眼前一黑，顿时没了知觉。
6 P5 h% w* F# u, K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青青闻到一股清淡的熏香，徐徐睁开眼睛。印入眼帘的是处
豪华宽敞的厢房，四周摆设着漂亮而又极富个性的装饰。这是哪里？她感觉到自
' o' x( f" U! @( ]- S) o3 `) K己躺在一张床上，床铺温暖舒适，身上盖着柔软的绸被，但她不知道该呕吐还是
该喊叫，哪一种选择好像都不能让她更好受一些。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，用牙齿
紧紧咬住下唇，努力停止打颤。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可假装昏迷的时间越
5 k; o- W: S3 U1 i6 I长，她越能找出办法让自己摆脱困境，虽然一直到现在，她还是弄不清楚陷入的
/ ]# R6 B" m* E是什么样的困境。
1 U0 l- T* d2 \) l# Y+ L
　　「你离开千竹庄已经很远了。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，接着被子被掀开，那
个胡子脸坐在了她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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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  K! p, ~* R5 T$ W- G　　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。青青暂时压下惊慌，睁眼看向他。「我不知道你认为
1 Q  @0 O. N0 L, f) |2 Y我是谁，绑我干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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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子脸继续忽视青青语气中的指责，道：「先别说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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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但是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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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{3 S% b4 O+ L" q3 C7 T　　「闭嘴！记住我说过的话。」

　　「那是不许叫喊，」青青说道，声音虽然虚弱，却仍然很倔强。

, m) n- a$ o5 E  _/ A- r5 u" \* Q) U% ~6 D　　「谈话也一样。」胡子脸说完不再搭理她，而是回头朝着房门喝了声，「来
! L& @2 x( Y/ j/ M0 s4 Q, ^0 O+ s人！」

　　很快，房门被推开，一个管事指挥着几个仆人鱼贯而入，他们将一个大木桶
' W! x0 U( a* d4 s5 ]) c架好，然后有人提着水桶填入草药煎水，最后进来两个女侍端着皂角、毛巾和衣
  _! Y) g  y% g" G( Z服站到一旁。
, }0 L/ L- G; E& ]# M; B2 l9 }
3 w+ b4 z9 M9 ~0 m  e& x3 d　　青青瞧着架势一阵紧张。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，胡子脸道：「轻松点，这些
人不喜欢被吓着，所以会有人在外面监视。别让他们知道你随时想逃跑，这样你
2 y  E$ b1 v3 \* d' l! E会更安全些。」

! \# J4 h& a8 {. r: T; R/ x# }' X) J　　「我不会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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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会，你就是那种人。」胡子脸语气轻松，但是青青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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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先梳洗再吃饭，之后我们谈。记住，这个屋子没人对你说的话感兴趣，也
7 Q0 j7 V9 B6 d2 h) I3 ]别做惊吓他们的事儿，外面的人杀你易如反掌。」

　　「你和他们有多大差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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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子脸想了想，道：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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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短暂的沉默，青青道：「我讨厌你总是叫我做这做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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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v5 ^# x: H( @9 Z　　胡子脸撇撇嘴角，又摸了摸下巴，叹口气仿佛在克制笑意，「我也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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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s" U4 f/ f0 a1 n　　不得不承认，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，胃里填满可口的饭菜，青青心情确
  A: b0 x' ^: w! T$ \# J4 {实好了很多。而胡子脸再次走进屋里时，她大吃一惊，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上下，
几乎认不出这个全新的绑架者。他换掉了黑色的劲装疾服，换上一身精致火红的
的蜀绣锦袍，衣袖和下摆密密绣着暗色图纹，熨贴地勾勒出他欣长俊美的身材，
' Q' T/ }: }7 |" y0 Q& C* L7 B显得光彩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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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光如此，他还梳了发饰修了面。头顶绾着一个高高的发髻，套在小巧的白
0 @' ?1 F# g) J# Z, e+ `色玉冠中，一头乌黑长发整齐伏贴地垂在背后，清俊的面庞深刻而清晰。又长又
: J) o1 U5 G( \# h( I) [1 T" }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明亮的黑眸，高耸挺直的鼻梁显得狂野不拘，薄薄的嘴唇似
笑非笑抿着，露出下巴下浅浅的凹痕，散发着一股清新怡人的气味，一扫初见时
% q4 n/ B* i$ X# Q) J, [( F; `# `的凶悍和粗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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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直到此时此刻，青青才意识到这个绑架她的人是男人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是
2 G/ k& z; {; M% r" \; J/ B$ D/ C* y男人。她没误会他是老虎、鱼或者松鼠什么的，她只是忽然很明显注意到他的男
+ }7 _. g2 b% ?7 |2 P& ~0 o# P性特质。他虽然高大，身体并不像她初时以为的粗壮，而是结实修长。宽阔的双
/ G( r( I/ l& E2 ]+ q* c肩、厚实的胸膛向下，渐渐缩成窄窄的腰臀和长长的腿。这会儿的他文雅帅气，
% ~+ q- `) {7 I* G( n同时又不失阳刚魅力，整个人看起来赏心悦目。青青肯定他往人堆里一站，保证
是目光的焦点。

4 \& M, G' h( p. g: D* u% B( ~5 T　　她不得不把视线转开，假装拨一拨桌子上的油灯，希望藏起内心的一丝尴尬。

! _. _# V, t; O  N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没走出过千竹庄，周围的人不是亲戚就是仆人，他们有名字、
, Y' b, m# p& G有称谓但没有性别。当然，她也知道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，但平时不会把他们当
成男人或女人，青青不会放在心上，那是自然而然、理所当然的事。她从来没有
注意过他们的眼睛漂亮不漂亮，睫毛浓密不浓密，微笑迷人不迷人，但男人有，
这个男人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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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朝她走来，开门见山道：「我认识柳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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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话立刻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，纳闷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？仔细想
想，确实能看出他们很多相似之处，尤其这身精致整齐的打扮以及散发出的随心
" \+ N! C$ D. A/ c. `. b* H随意气息，是青青在柳朝以及其他兄弟上经常看到的。「我哥哥还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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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据我所知，上次看见他时，他很好。」

　　青青偏偏头，这种说法很奇怪。「据你所知？言下之意好像他现在不好似的。

0 I* j" ^  N; M' i7 o& S　　看来你说的事情跟我哥哥有关了？你究竟是谁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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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K4 ~1 V; G  F( c$ \　　「我想，告诉你也无妨。」他考虑片刻后，挑明了说道：「你可以叫我唐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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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嗤笑，「唐炫？自己编的名字？既然用了这个姓，干嘛不取个更好听的
名儿。」

　　唐炫愣了愣，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。「你认识我？」

+ l  ?7 Q: P2 ?) b　　「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，不过既然姓了唐，有你这身手的，逃不了那几个。」

　　青青依稀记得曾经听柳朝提过在唐门有个朋友，不知为什么被扫地出门，想
来就是面前这人。

: {. B8 S% W' y, c# i( i* ^1 p　　唐炫皱着眉头瞪她一眼，青青看出她的话干扰了他。很好，干扰他可以令她
$ v4 u5 j/ n6 Q$ `) y, o0 G- b得意，但她也聪明的知道还是见好就收。「好吧，唐炫就唐炫。」
3 ~; n$ W# a$ y
　　唐炫不再理睬，而是直切主题，「蛮萨现在手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铳，厉
害到要让你出庄走一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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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为所以然如电光火石般在青青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她毫不犹豫一掌挥向唐炫
的面门。唐炫没想到青青说翻脸就翻脸，身子一偏躲了过去。他来到她背后，头
4 }* j  m# t7 _! K' y7 M也不回反手一掌挥出，这掌不但掌势迅急而且姿势优美，位置力道之准好似背后
也生着眼睛。青青却不管不顾，忍着挨掌的疼痛，双手如雨点般密密击下，用的
$ Y, w/ ^- L: x0 i$ W$ n全是拼命的招式，好像存心和唐炫同归于尽。

　　相反，唐炫要谨慎得多，不像她那样完全不管不顾，但很快也瞧出情形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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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必须确定两人毫发无伤，同时想办法解决眼前棘手的状况。唐炫低声咒骂，
' X' k. P- @* O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。他呼喝一声招式凌厉狠辣起来，双手也忽拳忽掌，
瞅准机会一个跃身让两人摔倒在地，旋即用身体紧紧压住她。唐炫坚硬的手指掐
入她的手腕固定在地面，胸膛像堵坚硬的石墙压在她的胸口，青青顿时觉得喘不
过气来。片刻后她意识到只有自己在急促喘息，而他的呼吸却稳定绵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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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学得很慢，是么？」唐炫在她耳边嗄声道。可能也意识到两人太过贴近，
没等青青说话就从她身上急忙退开。

　　青青借着机会赶紧站起来，突然双足一收，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五尺外，拔
' W5 K+ _+ ~0 b9 O! c: n腿朝窗户跑去。唐炫立刻欺身扑了上来抓住她，青青试图挣脱，但只让唐炫抓得
更紧，接着腰被他一把环住拉了回来，脖子被一根铁臂锁住，逼得她仰头靠向他
5 Q/ F! ^, i/ n( D的肩。她想踢他，却因腰部被扣住而施展不出力气。

; |" t* {$ ~$ V　　不仅如此，唐炫全身的热量、气力以及庞大体型带来的威胁完全笼罩住她，
青青脑子一片空白，只剩下本能反应拚命挣扎，直至被他牢牢压在怀中。她咬着
牙迎向他生气的目光，两人眼光撞到一起，有好一会儿，他们僵持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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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用力紧紧扣住她的脖子和腰肢，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又红又白的脸蛋，一
双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射着凶狠的目光。唐轩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姑娘十分够劲，
他一挑浓眉，俯身喝问道：「你有完没完，究竟想干什么？」

; X% M% F# c7 P2 y2 W4 @: |& ?5 a　　「这很明显。」青青以为她的肋骨不是快要断了，就是已经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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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受伤。」
! K7 I0 ~; `4 R, f) z' ~) J
. m: |" c* }2 B: P+ m' l1 Y　　「那也不会阻止我想逃。」不理会重压下的疼痛，她仍然努力想挣开他的钳
2 l$ H4 ?% ]( z  z) e制，并再次试图往前一步使劲向后踢他的右膝，但不得不承认仍然没有成功。唐
  l# k0 U# O' ^" z炫顺势把她推到旁边的墙壁，一只大腿牢牢压住她的双腿，两手继续用力，直到
/ S; h$ @1 W$ _( u: z3 Q她痛得停止挣扎。终于，青青安静下来不再动弹，知道这场较量宣告失败。

5 M# V- `8 m; U, I* W　　「你不想想我刚才说的什么。」
) c- m0 w5 X" p# U- O2 H
+ Q9 i% M  }- s' a4 K  B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「我才不想呢，想得多更没机会。」

　　唐炫黑色双瞳里出现一闪即逝的光芒，然而这股惊讶伴随着怒气随即消失，
5 q& x2 u# m3 O: i* H( a, C冷漠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。「我以为你想谈谈。」

: O( D9 F8 T5 C) ~. R0 n　　青青使劲儿摇头，「不用了。我知道是庄主让你劫我下山，哥哥不过是替他
; T8 Q5 F' Y$ [; s* J$ H; [5 I带话而已。你回头告诉他们，庄主想干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，我不帮他做事。」

　　看着青青通红的脸庞和怨恨的眼神，唐炫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正汹涌而起。

, b% l+ Y; O* v" s/ H5 K　　他不由自主叹口气，临走时柳朝曾提醒他最好别提是谁让他来的，青青心里
有点儿偏见，对于下山出庄不会很配合，而且有可能会为此变得很危险，所以动
& S1 b" g# w8 B# f! W4 s+ d作要干脆利落。唐炫心里暗骂柳朝的含蓄，如果这样只是有点儿偏见，他倒想知
道深仇大恨是什么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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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松了些劲儿却也不敢放开她，只是疑惑青青的固执和抗拒怎会如此激烈，
: z+ {* j( i! l# p- z9 ~4 [* a8 }. ?「你不姓柳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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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显然这个问题青青听过不止一遍两遍，她咬住下唇半饷才憋出一句，「我还
) T! z: _' E3 r, U是那句话，他负了我娘，我干嘛要成全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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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顿时明白过来，暗叹事情会这么棘手。「这也是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庄主
却不叫爹么？」

- e: X2 a' J: k* Q　　青青哼了一声，「相信我，他更稀罕庄主这名头。」

　　虽然青青的回答支离破碎，但唐炫却领悟过来。他和柳朝相熟，知道柳家子
; C( g% s$ R7 B) C嗣众多，光这兄妹俩的爹就有五六个兄弟，就这还只是进祠堂上族谱有名有姓的
" ^/ D& d; _( y% y. \' E# D嫡子。柳昌虽嫡却不长，自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当千竹庄庄主的左膀右臂，先是
5 `2 P/ A  b& H# Y* w$ H7 h爷爷、爹爹再是自己的兄长。虽然出了门自己闯出天下，但越有本事越想要些近
在手边却得不到的东西，现在看来千竹庄淡出江湖向朝廷靠也不是巧合。柳昌那
几个本家兄长本事都不弱，当初肯定是用了手段才夺的位置，过程肯定不会好看，
而青青的娘估计也是牺牲品。
$ }' V$ _0 O; z9 L8 ^( C
9 @$ W1 Y  f, i' B! p/ Y　　这种世家大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太稀疏平常，实在没解劝宽慰的必要。收了好
" }2 F, t% T1 _- B言相劝的心思，唐炫又快速回想了一遍柳朝的嘱咐，他并没有明确说如何说服青
. x0 n( x8 i6 f% }5 g( T! ~青顺从，只说她非常喜欢摆弄火器，是这次出行的绝佳人物。
3 r, W9 }( S9 B
: i) x3 m5 h# N2 [4 {$ c+ P1 |　　唐炫沉思片刻，带着她重新坐回到桌前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，小心展开递到
! w8 |$ w$ b5 N. k& R  k她面前。「我们也就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，真成了事儿，给不给他们都随
你。这一去本就危险重重，就算拿不到也怪不着你，更何况还是我迫你出的千竹
0 \4 R5 q" l" `( W庄。总之现在你已经出了庄子，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出来过吧，何不趁机玩玩看
+ {- \; L! C/ q6 o看。」

　　青青原本十万分抗拒，可唐炫有一处说到点子上，这次出千竹庄并不是她的
意愿，无论发生什么赖不着她身上。青青随意瞄了一眼唐炫递给她的图样，目光
' ~& q. w7 W) c$ `0 \% l1 U却立即被吸引了去，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。她端详许久，最终抬起脑袋，道：
, w; b0 {" b# T  F0 Q8 K% A「我有多少时间决定？」

9 K) W. J! W0 Z: ~: L　　「我觉得你已经决定了。」唐炫松了一口气，靠向椅背快速说道：「你赶紧
拟个单子都需要什么东西，我们置办好就出发。」
$ m& M( P+ Z% _1 T
　　唐炫并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。事实上，当他端起一杯茶时，青青觉得对他来
说，这件事已成定局。她很是恼怒唐炫自以为是的样子，沉着脸道：「唐公子，
0 z0 c! o2 q: Q3 T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。」
. Y& O6 l2 Z9 @
　　说完青青一脸戒备注视着他，等着无礼的回答。然而，唐炫只是若有所思地
6 }2 e" k& h- [# ^1 H. T端详，过了一会儿才扬起眉毛，面庞显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，嘴角浮现一个肯
定的笑容，「别下注，柳姑娘。」
& |( b' h( K& l# V3 f$ A0 `" m5 o/ u
2 U2 l3 y: I! A1 e# H2 K" H　　青青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，并且希望她可以大声说倾家荡产都没问题，可惜
这件事他说对了，她不能下注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·没完没了
3 P% W/ D. P- K
　　唐炫的动作很快，第二天晌午行囊马匹就已经准备齐备，两人上了官道一路
+ w' O  H  n# I& ~向北。青青对唐炫的态度仍然充满怒气，但很快转变为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好奇。

3 f7 w6 f& S) S　　蔚蓝天空万里无云，远远望去是青碧的田地，绵延不尽的远山和疏疏落落泥
0 O3 w# m4 n9 ~  R瓦小屋。四周老树如盖，垂藤如柳枝般在风中款摆腰枝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甚至
连小鸟也知道配合这美妙景致和天气，啾啾叫声婉转动听。青青脚踝轻打马儿腹
! T7 J) O, L1 k( t% y侧，它立刻服从地加快脚步。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，身体随着马儿的步伐富有节
奏的摆动，尽情享受灿烂的阳光，舒爽的空气，以及四周美丽的景色。
2 a# t$ q( U! r0 a+ @  V
& Z' T4 a2 M- p% E( w, H, R　　两人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，青青竭尽所能忽略唐炫，除非迫不得已回答问题，
" r3 T9 K- B( K5 E6 B而他根本难得询问什么。看着走在前面的青青，唐炫觉得这么一路当个隐形人也
能省下很多麻烦，但事情从来不会尽如人愿。唐炫暗暗叹口气，他的责任首先是
带着青青保命，为了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解开几个问题。他跟上青青的马直到两人
并行，两匹马的距离很近。他的腿拂过青青，在她还没移开前，唐炫已经伸手拉
, T9 A6 z" h8 ^- s: e" _; o住缰绳，停住彼此的马匹。
' K1 H% {6 H- i0 A0 H
' E3 [2 y. g9 S" s- {+ `8 Q) V/ B　　唐炫拿出簪花在她面前晃了晃，道：「你这簪花自己做的吧，很漂亮，有什
么稀罕么？」
8 i0 f  B  z5 k( A' V: K
! q$ X8 A1 U; _% I　　青青不再看风景。「你用不着跟我聊天，我也无须向你解释。唐公子，你我
- [0 D5 `! U: n  C( t# R- v. U( D清楚大家不用这么客气。」他们已经把话讲开，既然这一路都要同行，那各司其
职就好。

% b0 x; T1 t8 R+ r( M% }* ?' N　　唐炫耸耸肩。「这该怎么说？我不太习惯不舒服的沉默。」

' p$ F" f. Y% [' G( ~; T- T　　青青装出高傲而冷静的样子，「跟我聊天只会让你更不舒服。」
3 i" f, L" Y6 M
  U. `3 \1 F. ^6 a( Q& Z. k  ^4 z　　唐炫克制笑意，这柳姑娘性子很冲。「你这珠子里藏着什么？见血封喉的毒
药？」

2 a8 q  c, E+ z6 K# y6 O- I- k3 U　　他把簪子凑到跟前仔细打量，上面镶嵌了两大一小三颗白色珠子。唐门最擅
( N- ]* ]- }+ ]+ v6 _$ i3 [长的两样东西就是暗器和毒，虽然他打心眼里排斥这些东西，可到底从小耳濡目
" Y% W7 y) I2 d  `% ]5 O5 U渲，所以第一眼看见时就觉察出里面的古怪。唐炫攥住一颗珠子，作势就要摘下
来。
; r# {- f# b$ r' Q' R& w+ C
: m0 a! T3 _- {7 m7 O　　青青看着立刻去夺，但唐炫手腕一甩躲了过去。她无法拿回簪子，只能气急
, i, T$ u) T; C2 N! F( S败坏道：

/ }9 u, H: k& m0 Z' \9 m; O4 e" z　　「唐公子，下回你想知道什么事，不必先对我甜言蜜语，直接问就行了。」
, j0 r* t- n5 D5 F# K3 w& p
3 J% a; o4 k* m  G　　唐炫闻言咧嘴笑了，满口的白牙衬着英俊的面容，让他看上去有点儿邪恶。
1 Y& x) D: S3 H, m' }
- K% s+ b: d/ K% f5 v　　「我向你保证，柳姑娘，我对一个女人甜言蜜语的时候，她会知道。」
) U' H' h. G8 t4 c
　　看着青青咬牙切齿的样子，他只觉地更加好笑，于是继续说道：「你是不是
觉得我是个混蛋？不好意思说出来？」

　　「没有，我没有不好意思。」青青明亮的眼睛闪着火辣辣的光芒，「我觉得
你真是个混蛋。」
0 Z) W) i& G7 D- D) p
& U. |) f1 Y0 |2 f+ c. b, @　　唐炫笑意更浓，真心感到有趣。「如果你是想惹火我，那行不通。你最好习
7 a9 P4 A- j! Y/ s3 W7 h( g惯，这一路只会越来越坏。」他将簪花递还给她，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冷漠、
严肃的表情再度出现。「我们需要搞清楚一些事。你或许很习惯颐指气使，但去
; w/ `- {: o# a* q* W蛮萨的事儿我做决定，这表示一路上负责的人是我——只有我。你得听我的，不
能时不时发脾气闹情绪，我不会容忍你那些小鬼把戏。」
: S/ R2 k7 I. `4 }+ f0 W7 A4 p
! h8 I% u7 n% k/ W+ l3 q+ E( s4 J　　青青气愤地接过簪花，重新插到发髻上。「你是故意惹我生气，还是本来就
+ z1 G5 M0 o0 I6 Y是这个性？」
/ X" O* {8 k0 o: d5 ~) E
# y+ ?3 ?+ F- [$ J　　唐炫脸色重新变得轻松起来。「我想我有点故意要你生气。」

* I" P( r. u' N" Q8 C! j　　青青瞪他一眼，「为什么？」

　　唐炫耸耸肩，「可能是因为我办得到，而且很容易。」

　　青青蹙眉，花了一点时间玩味他的话，继而讥诮道：「说真的，你算哪根葱？」

4 S/ l* P; j2 n: _4 V& }9 s% {2 n( O　　唐炫不再说话，青青怀疑他会提高音量或激动起来。即使她三番四次挑衅他
2 H3 ^4 h2 J4 ]6 F9 G" p) D的耐心和耐性，但他始终一幅权权在握的样子。就像现在，他放眼了望道路另一
端沐浴在阳光中的远山，悠悠然道：「大家走着瞧。」
+ g# t% v# D4 N& J
　　唐炫挥挥手示意青青紧紧跟住。他弃了官道绕行进入一大片白杨树树丛，疾
驰飞奔直上曲径盘环的山巅。青青一路都没有抱怨，但两匹马早就跑得有些脱力，
她不得不开口询问歇脚时间。唐炫却不说话，又骑下一道陡坡，越过小溪再爬上
一座山丘，直到黄昏时分才叫停了马匹。他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后，不仅换了路程
7 f  h6 |6 y* @! t+ \而且速度几乎是正常的两倍，但跟踪他们的人很谨慎，并没有贸然阻拦，只是忽
) K' {  u6 S. Z7 ^. A近乎远紧紧盯在周围，想来也是在找最佳时机。

$ k( S+ x+ m2 ~4 V/ ^- H3 Q　　「我们好像有同伴。」唐炫紧握缰绳稳住身体，声音如常平稳，正说着迎面
9 |2 _/ _1 P5 u. \2 Q5 o4 ?站立两人挡住他们的去路。
# t. o/ O1 E$ F
　　夕阳下，只见那两人一个胖一个矮，背上挂着精铁打制的刀剑，高挺笔直地
; q, h/ d3 O  c5 t& _0 }  Y* f- k/ o站在路中间，冷峻的眼睛精芒闪烁，满身透着迫人的杀气。青青这时才意识到原
' j1 `$ K6 S) h! V( @3 B" N) l来杀气也分等级，唐炫初见她时透的杀气不过是让她听话，而这两位却完全不同，
8 h+ _$ G0 R5 }* Y2 U: M那是真正要取人性命。青青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圈蜡烛摆在周围，估计都能被他们
, r& f3 S- H4 M的杀气吹得呼呼一边倒。
& ^: @' r9 Z, I  A
% ]" Z5 Y8 H' d2 x, R7 b0 K4 Z$ _　　「这是怎么回事儿？」青青背部窜过一阵寒栗，现在离蛮萨还很远，哪可能
  k5 T* ^$ H& s3 ]' a7 ^  R这么快就被盯上。

! C. P! _. i1 Q5 a9 h; a7 b2 m　　唐炫却好像习以为常，小声提醒她道：「他们肯定不是在那儿看景了，你在
边上小心守着。」

" K% t0 H5 z  a; [0 b( F# d4 v　　「你能打得过他们么？」

6 U) j7 f8 @! E: F　　似乎浑然不觉她的问题有多傻，唐炫耸耸肩，「还行。」

4 c' u& I. z- ~) ]5 s& p　　说着正要上前，青青却一把抓住他。
0 a5 V1 @4 ]- z7 o* t
　　「要帮忙么？」她对唐炫并不熟悉，而且坦白说她也不喜欢已经熟悉的部分，
  ^8 d- G8 B: ]4 [( d但现在的情形让她没什么选择。两人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，只能同进共
退。
  e; G: t7 H& Q9 N8 ^" N
! @( _$ @, Z, I, F, R' A　　唐炫低头看看抓着他衣袖的手，道：「柳姑娘，等我需要你帮忙时，请先一
掌拍死我。」

9 a" c  W; `6 O  L$ F( q　　青青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真有这个考虑，而且非常想这么做，却并不影响他
" _# L: }9 G/ G3 a. D8 B- Z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。一个男子，正在朝剑拔弩张的边界赶路，面前挡着两个高
9 x& a6 q# H7 j" f# I2 i手，天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想要他的性命。唐炫惊讶于自己竟然会有很悠闲的感觉、
很舒适，几乎是一种愉快，一种激动。
& e, y. L0 k: o4 Q& }+ J
. }* E7 C: w: a( [/ L　　矮子首先迈前一步，两眼发寒。「等你有一会儿了。」
. `3 l( J; c5 I& g" F& I
　　唐炫毫不掩饰对对方的鄙夷，嗤笑道：「我怕得打抖呢。说真的，对手就该
5 j. C% k" q9 p9 e. C+ X" M" i, I; Q4 I找最厉害的。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找我的话，也不会现在沦为二流货色了。」

6 q! d8 f5 j, U% M* H/ P　　「铿」一声长剑出鞘，唐炫左足一点，脚跟离地。只见剑尖光芒闪动，剑势
斜飞直冲矮子右胁虚刺。就在接近矮子时，他身子忽然微侧、手腕轻挑直取他的
一双眼睛，又狠又准。

5 }0 z- a2 A2 {3 N9 t; w　　矮子眼见抵挡不过，向右躲去同时一抖九环钢刀「铛」也向唐炫肋下劈去，
剑光一闪让唐炫轻松挑开。矮子转瞬横扫他的双腿，唐炫直接抬脚踩了上去，唰
的一剑又指向矮子的咽喉。这一招使得凶险，倘若唐炫的足力踏不稳他的刀柄，
立刻就会被废了双腿，而矮子倘若闭闪不开，喉咙穿个洞立刻毙命。生死之间，
矮子身形后仰，手臂使劲儿上扬钢刀想迫使唐炫摔倒，但唐炫轻功超卓，腾身跳
了起来凌空朝他脑袋拍去。
5 q% F/ r' u; b2 o# V
　　矮子避开他穿吼的利剑，急忙收刀挡出去。旁边的胖子看了唐炫这几招，拔
出长剑也扑了过来。这人别看满身是肉，动作却出奇的矫健敏捷。唐炫身形一个
盘旋拨开矮子的刀又架住这胖子的剑。

　　青青耳畔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，她在旁边仔细瞧着，唐炫拔剑、飞身、出
% r7 m8 r! b: P7 @8 R9 K$ Z9 Q' ?招的几个动作一气呵成，姿势也极其美妙。虽然是以一敌二，却沉着灵活，丝毫
# K1 k( x2 s/ ^. N7 ^不落下风。青青知道他武功高出自己很多，但直到这会儿才领教唐炫的实力有多
厉害。虽然他们也交过手，可唐炫用的几乎都是气力，和现在辛辣狠毒的招式比
( A7 J# K6 t. ~, ]7 G8 a起来，实在不足为题。

* V3 l% b1 m; b　　几个人的缠斗越来越激烈，那胖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。唐炫出招就像普通
% t# z6 I+ B, v9 R人迈步走路、抬腕写字般自然流畅、浑然天成，而且一点儿不在乎露出诸多破绽，
( I& f" a8 @9 Y% F& _! R好像在嘲笑他们的反应皆在预料之中。因为就算他们看得见，却因为连绵不绝的
攻势讨不着好。而且，因为是一起对付唐炫，两个人反而需要配合而分心分神，
: j6 I( L4 {  a; ^) |) g& z好几次让唐炫找到空档和失误，被打击得连连后退。他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，
趁矮子和唐炫纠缠得正紧，忽然长身跃起剑锋一偏，陡然间向旁边的青青削了过
来。
; A7 ]4 }; `! [
9 O: |  z) g6 H1 d% }0 n* B　　胖子的来势突然而凌厉，青青大吃一惊，更是难以硬挡，急忙卧地打滚躲避，
" D4 h/ e, Y1 S, x* T同时听到唐炫一声急喝：「小心。」
- o8 g0 @  Q4 p) a4 s( [  a) ~
　　胖子看着唐炫的反应随即不再犹豫，剑中带掌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青青身上。

. |3 |/ x. |, W2 c　　他力气充沛、剑法轻灵，青青不敢有丝毫大意。握紧拳头呼地往他身上打去，
3 S) W1 u% S* [' l* c$ j$ n近身数寸忽然摊开拳头改用掌心，胖子扭身摆腰向旁窜出数尺，但右臂已被她掌
, p. U* I4 X' F8 a9 W5 P5 u缘带到，热辣辣甚是疼痛。他心中一凛暗暗惊奇，看到青青掌心竟然微微泛红，
/ S( m6 o9 K  {  X( g+ X这才识得是千竹庄柳家的焰砂掌。
+ q+ _9 W4 C, `1 I
　　看出青青的底细让他心里一沉，一念轻敌，差点被她伤了心肺。他知道这个
% |0 g' K0 W) u. \姑娘也不是善茬，于是立刻身形一变，快速挥着剑向她刺过来。青青身材娇小、
2 g3 Z* k/ E' Z4 v4 t" t" ~动作轻快，疾攻严守全身心施展应付，但毕竟和这胖子的功力相差太远，数招之
& v6 J6 j% A2 _  u后就有些手忙脚乱、险象环生。
0 _- n- f0 z7 p, ^5 ~7 q
　　然而那胖子并不想让她一招毙命，只是欺到身前近身出招。招式里虚虚实实
  h" `; g2 i- E$ [) g( A极是阴狠，唐炫如果横剑来救，他可以借以出掌伤他肝肺，如若不救，伤着青青
也能教唐炫心神大乱，那边矮子便可乘机猛下杀手。

　　青青也看出那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唐炫。她冷笑道：「让你知道姑娘的
厉害！」说完凝神运气，双足一纵，人如风飘柳絮般闪身退开丈把远，转身之间
头簪上的一颗小珠子出现在手里，手腕一甩朝胖子胸口扔去。胖子虽然有些意外
; w$ h4 h7 V  `- {; T她这会儿使出暗器，可也并不多想，用袖子掩起将珠子轻而易举卷了过来纳入怀
- w# T: ?. y9 O5 g: L' x中，没想「轰」的一声巨响，珠子竟忽然炸裂开来。

6 l3 _) g& n5 q% E; N+ V　　爆炸声震耳欲聋。青青眯起眼睛，透过烟雾看见胖子满身鲜血，蹒跚倒退几
步后倒到地上。打中那混蛋了！飘雪的威力她信心十足，但却从来没有在真人身
上使过。第一次杀人让她心慌害怕、震惊不已，有那么片刻差点瘫软到地上。然
8 p$ k! ~# w7 e+ T而这种感觉很快被一种嗜血的兴奋所替代，青青对自己真得做到了倍感骄傲。可
2 T& A* G9 ^( I( Z5 [5 Z( l即使这样也没持续多久，因为其他两人都停下手朝她转身，脸上和身上沾着从胖
子身上炸裂出的血迹，露出不同程度的惊异表情。
( [7 m+ ~) z3 W8 q! Y# m  b
" h2 B. U  @' L& w　　青青血脉涌动，警戒地看着矮子，作势要摘簪子上的第二颗珠子。

( ]1 x0 [7 }9 n& H　　矮子畏缩一下赶紧弯腰躲避到一棵树后。唐炫不容他缓势脱身，跟着挥剑劈
向他。矮子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脸庞，转身沿来路飞奔而去，道路忽然安静下来。

　　唐炫仍然看着矮子消失的方向，直到断定他确实离开后，才将举起的剑收入
鞘中放起来。他晃晃脑袋，拍拍两个耳朵，刚才的爆炸声意外且强烈，他用了一
" N) M$ i' k: G' ~, h8 i会儿时间缓过劲儿，这才朝青青走过去。

　　看着唐炫鼻翼歙张，黑眸中闪耀着愤怒和某种她没见过的危险，青青有种不
. h4 s3 d, j' B( G祥的预感。

　　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带了火器？」唐炫的嗓音有些嘶哑，却斩钉截铁、傲慢
# T4 K/ R1 }* ?7 p. `9 K之极，好像在要求道歉、妥协甚至顺从。

, W' L& q/ B9 x9 A# _　　青青结结巴巴说道：「我——」

8 u. [6 I% M! S4 J  o) D; @/ u　　她还来不及说完，唐炫已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。青青下腹紧抽，惶恐地退了
. s% `0 a" t1 y0 m! J, p一步，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腰际，把她扯到身前。青青怕自己摔倒，急忙扶住唐
炫的肩膀保持平衡。
0 P( ^( K) u, X! q3 t& G1 [. h& Z  b" F
　　唐炫抓住她犹豫了下，然后诅咒一声「妈的……」，随即强拥入怀，强壮的
胳膊圈住纤腰，同时手指缠住她的头发，将她的脑袋往后扳过去。在青青还未来
) O  s: o- D) G$ F0 v: q8 b及恢复意识前，一张温热、迫切的唇铺天盖地紧紧覆住她，饥渴地吻了起来。这
个吻热切而投入，却和浪漫无关，充满激情、本能、欲望和自私。有那一刻青青
' i+ j1 a0 b2 I( ]" ?0 d# B1 z' {吓得无法采取任何行动，只能僵硬地倒在他怀里。
5 d9 @, M& L: G5 d7 |
　　「张嘴。」唐炫抵着她的唇命令，没等青青明白怎么回事儿，他就牢牢抓住
2 J* l2 g  a1 X2 \她的下颚，迫使她为他开启芳唇，然后舌头毫不犹豫探入她口中，爱抚、戳刺、
5 ?5 F& s+ B# s. j探寻。

. Z2 c- X  a$ ]4 v: H　　青青懵了，推开他想问他究竟在干什么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，他在
吻她，而且身体使劲儿挤压着她的胸脯，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，新长出的胡渣刺
痛她的肌肤。她只是不知道她该干什么。当然，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，她知道自
己应该抗议、应该挣扎，甚至应该攻击他。她不能光愣在这儿，任他为所欲为。

　　但是，唐炫饥渴的吻并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在里面，只是以迫切的节奏在她唇
3 ^" E! t; ?! ]3 W# B% `间移动，尝起来有些许清酒味道。
2 N+ A- y& s! ]
* `# f% l* @( L0 o! t　　刺激、好奇、愉快以及期待，各种感觉一股脑儿涌进青青的脑子，杂乱无章、
9 T: ~/ C: P3 G' k* T" v9 t* Z天马行空，令她头晕目眩。她再也招架不住，终于软软地挨在他身上。有人在呻
吟，很可能是她，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吻过她。当然，这并不是说她知道其他吻什
么感觉，只是内心有东西挣脱出来开始燃烧，好像快要融化——也许她已经在融
/ i- c7 O  K' [' ^化。青青大汗淋漓，恍恍惚惚间只能踮起脚尖紧搂住唐炫的脖子，稳住自己被他
# i; X# j+ [" \5 Y* E: b7 }; ?压得后仰的头，带着一点少女的青涩芬芳，学着样用嘴唇和舌头柔软灵活的挑逗、
吮吸他。

　　然而唐炫突兀地抬起头，稍稍拉开距离。「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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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也是。」这一切对青青来得太快，他停住亲吻，粗鲁地推开她的头，而
+ T" k7 _6 U+ Z8 f! E5 s. B她还在那儿半张着嘴等待更多亲吻。

　　青青的目光朦胧、面颊通红，嘴唇更是红润得令唐炫忍不住想继续吻下去，
但他却倏然和她拉开距离，东张西望，快语道：「这里有危险，后面也许还有人
# w- C$ S% p; G$ \! f" l$ D$ W: x1 O; x/ n会很快赶回来。」

* v" d* k+ p8 z4 {' U* B& T　　「噢。」还没等她缓过劲儿，唐炫已经把她抱上马，疾驰下山。

　　青青听过很多告诫，男人非常危险，女人在男人面前要谨言慎行，但没人为
她详尽解释这中间的细节究竟如何。她抬起一只手抚着嘴唇，轻柔又带点儿疑惑。

　　她好像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停留不去的温热以及清晰的压力，可刚才的经历太
突然太迅速，她又有些不太确定是否真实。青青小心看着身边的那人，唐炫片刻
前才热情地吻过她，但此时一脸严肃，激情已消失无踪。很显然那一吻搅得她芳
心大乱，却对他好像不具任何意义。哎，青青暗暗叹口气，按耐住脸上的红晕和
2 X! a* V* p% e4 Q6 h0 S心中的失望，如果他可以这么世故，那她也可以。

. L2 P8 K) q2 F* v  m/ J2 c5 P　　青青咳嗽两声，道：「你觉得是谁袭击我们，你的仇人，唐公子？」
& x4 ~: _/ q' \1 P" V5 v* ~
' m) r4 c+ d: Y/ U4 G　　「他们只针对我。所以是的，最有可能是我的仇人。」

　　「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？」

　　唐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，接着从内袋掏出一条方巾，轻轻擦拭她的脸颊。

4 ?& K: g. u- G( Z8 l: d9 S　　他们亲吻时，他一定把血迹蹭到她脸上了。

( H1 c; I/ d" a/ h" O, F, L　　「多了，不知道是哪个，但我确定一件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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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什么事？」
0 j/ q# R4 Z, a, {" H" u
　　唐炫把方巾收起来，「你可以叫我名字了。」
( b0 h2 [. ?, k2 {+ s
! D/ V. n' a% W8 i　　两人走进一片深林，唐炫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让青青朝前继续，而自己落后
) z7 C8 I' e8 Q一段距离查看四周情况，直到认为两人安全无虞才放松下来。他从袖中拿出一个
% f9 l. U: f: u小酒瓶仰头喝了一口，回想自己肯定是彻头彻尾疯了。

: d% C8 C+ P6 O　　唐炫闷闷不乐又啜饮一口，他是正常男人，对女人产生欲望稀疏平常，但他
1 ]+ q( ^% R% R+ h3 J只碰那些简单直接的女人，完了事可以转身走人。他根本没想过要吻青青，然后
不知怎么回事儿，她站在他面前，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品尝她的味道。他不管
' X, k, ^5 [5 t7 @可能再受到袭击，不管四肢疼痛，不管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，甚至不管她是
9 _3 \( Q/ e- p! l7 U千竹山庄的人。青天在上，不管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含义，他非要吻她不可，所以
- ?7 S$ N8 ~4 d+ w4 o, {" V. W他真的是疯了。唐炫蹙眉看着前方，到下一个镇子他该再来一壶。

/ c! [) i, ]: o0 F+ c) f　　青青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撑坐在马上好像需要费很大劲儿，力气以令人惊
讶的速度从体内泻出。她落下马想歇息一会儿却发现双腿累得发抖，面前的小路
渐渐模糊，像一个鬼影在她面前晃动。四周的树枝伸出触角，拉扯她的头发，绊
住她的脚，尽一切可能阻止她前行。她赶紧抓住身边一根树枝，期期艾艾、虚弱
& Q- Z$ h9 f" U. o5 p地叫出声：「唐，唐炫。」继而重重摔倒在地上，冰冷潮湿的地面以及腐烂的树
叶紧贴她的脸颊。青青闭上眼睛，觉得这真是一种享受。

3 s, i' l2 S9 f) H. P# b5 i6 |0 z# X　　唐炫一边小声咒骂一边跑到她跟前，把青青扶起来又用指头翻开眼皮查看。
4 O5 [' l- v0 ^1 p( z
　　她盯着他，幽黑的睫毛上挑着灰尘，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惨白、嘴唇发灰。

9 \: W; ~3 n) a+ f( e" Z　　「我，我有点儿累了。」青青很奇怪，这声音听起来很模糊、又很虚弱。她
知道自己嘴皮在动，但搞不清楚是否把话说了出来。「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。」
! Q# M/ o. p4 r9 B+ c7 c4 {: O: E" g, Y
& ]; r9 U/ Z4 G6 H  Z7 O4 k$ y　　「你休息好了。什么地方受伤了么？」
5 _* j: i. ^' {/ |$ b" c; ]; b% G& _
5 n7 {; ^6 h$ N) S$ z* V7 l: K　　「受伤？没有。」
- l6 _$ K5 W  t6 K& K/ L# s
　　「嗯。」唐炫解开她的披风，揽住她躺在怀里，手指小心按压腹部。这不合
适，青青昏头昏脑想着。
  w+ I' `( O4 Y0 K; |1 F' Y
- O. j2 m) T% O$ X) j　　「你可能有什么地方受伤了，但你不知道。」

　　唐炫的话让青青脑子清醒起来，「真的？」她很是慌恐，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唐炫的手忽然一停，从牙缝里嘶了一声。青青赶忙撑起身体，想
. T" j! j; ^! ?4 M4 R' C# J7 t' a知道是什么让他眉头皱成这样。

$ |. a  W- k/ s8 o/ J　　右边裤腿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，鞋子上也是。

　　「什么时候伤的？」唐炫那双刀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，「怎么弄的？」

　　青青看着他，沮丧到了极点，默默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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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神色一凛，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？」

　　「我不知道。」她虚弱地说了一句。
- r, d- s# K' s% a1 ?& q
3 @- ?/ c; M; @# A: ^' `5 w　　青青没有看见唐炫手中的匕首，直到他捏住被血浸染的裤脚，顺着缝边熟练
地将刀子插入裤缝并割裂开来，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。青青吓得
0 x9 c! c5 {% X2 W4 E. t差点儿心脏停止跳动，本能地身体向后缩，但右腿对她大脑的要求毫无反应。唐
) S5 F$ o1 h( _$ A/ [0 Z2 a炫好像知道似的，不用她开口，放下刀子在她的大腿和膝盖有力地揉了一会儿，
然后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小腿放在地上。青青渐渐感到火烧般的疼痛，腿上的肉
好像从身上一点点撕裂下来似的。她咬紧牙关，冷汗在额头聚集，喉咙又开始作
5 S% R3 Z2 ]# O! l: [- A! N0 L2 k呕，她只能使劲儿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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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们必须先找到伤口，一定是刚才被剑刺中的。」唐炫从行囊中拿出一块
帕子倒了些酒在上面，小心擦拭血迹，一道伤口从小腿中间沿着胫骨直到踝骨渐
渐显现。他长长抽了口气，「妈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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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也看到了，却是一脸不敢相信。「可我一点儿没感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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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W3 V+ t- p  }3 @6 R# g# i9 Y* A+ M' p　　唐炫点点头，徐徐说道：「这就是那胖子的本事，你躲得还算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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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{# p( d/ }7 v% E1 l; x9 z' z　　闻言青青愣了愣，拿不准唐炫是在挖苦还是赞扬。「你说他是个二流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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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u% f  i; `0 \- R5 {- [6 ^2 |　　唐炫检查着伤口，也不抬头。「你现在纠缠这个？我倒认为你该关心更重要
( k4 C1 O! D" s% t8 _: E7 b( i的问题。」

) c" e9 Q- [1 `1 m7 p　　「我要死了么？我到底躲得算不算快啊？」

  L4 c: e. B# i& U+ u, x+ g　　唐炫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青青，道：「你功夫不弱，缺少的是经验，将来多交
几次手、受几次伤、再吃几次亏就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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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说着他拿出一个小药瓶，压住她的膝盖固定好。「放松，想点儿别的，这个
. ^. ]0 f* _' O4 }/ ^3 o% |会有些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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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I: z$ z( f+ M- A* l9 q　　当唐炫将药粉洒在伤口时，青青每根头发好像变成针尖似的往头皮里面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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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G& G8 b7 D9 l8 @　　她想说这和唐炫嘴里的「有点儿痛」实在相差甚远，又不想让唐炫看低了去，
2 b2 M9 Q8 L7 L8 f) u$ }只能使劲儿忍着不让自己失声痛哭或大声尖叫，熬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那阵剧痛，
3 \2 I6 ?* H  O, w4 U/ c& T! i最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，哼哼着唱起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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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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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k8 p. G# o. X9 x+ \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
& S8 S* b) t& q1 t% R6 c4 M2 ]& S　　「你怎么唱来唱去就这几句话？」唐炫手上忙着，终于插嘴打断她。这一路
. ]  O% G5 O; L% D1 s5 l他听她自娱自乐哼了好多遍，却从来没唱完过。

　　「我编的，后面的词儿还在想呢。」青青咬着牙嘶嘶说道。

　　「再唱两遍吧，我这就好。」敷完药，唐炫又使劲儿按着直到药粉渗入止住
: t$ Y8 s5 X- g% |% l血才将她的腿放下，然后把帕巾撕成布条牢牢绑在伤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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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温热的手指在她柔滑的肌肤移动。伤口很痛，但窘迫更使青青几乎睁不
& b, {, C) q/ }+ X+ J6 Q8 C3 x开眼，可他表现的神情就像在写字画画似的，就像初次见她时的样子。青青瞧在
* g1 ^; r' a0 b4 U! j眼里，纳闷究竟得有多少女人才能让他如此习以为常，心里那点儿虚荣心多多少
/ W( W9 t# |3 f9 D. Y3 H少有点儿受伤。当然了，这和腿上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，嗯……也许吧。就在这
' n  d* H0 [$ _; ^8 c7 l- I时，唐炫霍地抬头，刚好逮到她盯着他看。狼狈中，青青忙不迭搜寻话题，「我
$ ~0 g2 Y1 J' L9 f$ H5 d- y; V感觉好多了。」

　　唐炫没有理睬，护理完毕后看看四周和天色，道：「你这个样子骑不了马、
走不了路。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，你小心些，我去找些树枝生火。」

0 z. I; ]0 \1 [　　等他抱着干树枝走回来时，有些惊讶、有些赞许地望向青青。她竟然就地取
材生好了小火。那个火堆虽然小，火力却很强，烟也很少，几乎看不见。

; Y( e3 c$ I! [3 Z: t　　唐炫将干树枝丢在火旁坐在他的脚后跟上，问道：「谁教你生的火？」

　　「哪一种火？」青青反问，转开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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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2 N8 Q$ z$ g- E  D  I, L: p　　他抬抬下巴，「这种火不会吸引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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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n2 o0 K: F; m) n6 R　　青青不以为然，「柳家人都是玩火的能手，这种火我五岁就会生了。」

　　唐炫想了想，「你那头簪，我拿在手上就觉得有些古怪，没想到竟然是霹雳
- z7 g" K. g0 J: G0 X弹似的的东西。你做的？」

　　「飘雪又轻又漂亮，比江湖上常用的霹雳弹可厉害多了。」青青口吻不由自
- j+ q& m* N/ t+ X2 M1 f主得意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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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摇摇头故意刺她，「这种东西就是突袭时有用，只要对方有了堤防，就
9 D1 b# Y' V4 _9 g/ i8 @0 p7 `没什么作用了。」

8 F& i6 N2 I( P7 |　　青青面露不屑，「那说的是你们唐门暗器，飘雪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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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}0 }3 ]4 J& o" h2 Z　　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小瞧唐门，唐炫使劲儿绷住脸。「柳姑娘，你这么说可
- e: B* X) B* @是很危险呢。」

　　青青却丝毫不甩，「唐公子，那就对了，毕竟我发现和你打交道也远远称不
8 l  |4 E, X# R8 X! o上安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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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再次看着青青气呼呼的样子，唐炫颇觉有趣，也不再抑制脸上的笑意。他揉
4 s. Z9 K) ?; P揉下巴，道：「怪不得柳朝坚持让你去蛮萨，想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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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闻言眼里有些古怪，开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。

& L6 c% M; N& G1 C2 E　　唐炫暗付难不成柳朝还有其他心思。他问道：「你们兄妹很亲？」

　　青青呵呵笑道：「亲什么啊，尽欺负我。记得小时候我成天跟在他后面让他
2 t# P  m1 G) S% P带我一起玩，他想赶我却赶不走，气得跑到娘跟前告状，说要是我再跟着他，他
就挖个坑把我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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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[+ S/ e, _- _, @( y; G　　唐炫不由自主看看她的腿，然后递给她小酒瓶，「把这个喝了。明天腿伤会
是最糟的一天，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。」

, j  v, G7 m( g% T( ?  l　　「要是不好怎么办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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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说话，也用不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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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又往火上加了些树枝，但是火还是不大，他躺到她身边，让她挪出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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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^; a/ r; c% Q. E" Q& ^　　青青警觉问道：「你要干什么？」

　　「睡觉。」

　　「在这儿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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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分床睡是行不通的。」

　　「你开玩笑。」

" A5 K) y5 w) T" |/ g- ?( S5 A　　「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更暖和些。」说着他又往她身边挤了挤，还把披风拉过
7 J6 w4 i8 Z( ~来，像裹茧子一样裹住两人。「转过身，离我远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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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]% x+ a2 S3 H1 ^　　「去你的。」

+ A& Z6 q. u) E, Q　　「你看，我不想冻僵，也不想挖个坑把你埋进去，所以照我说的做。」说完
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她腰上，把她拉回来靠向自己，胸膛贴住她的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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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6 e1 ]% `- A/ u　　「你放心睡啦，我的身子虽然不像头脑那么挑剔，但这里又黑又冷，我不会
$ n6 m+ C. E3 L2 {. i; x8 o8 ~占你便宜。就我个人爱好来说，更喜欢安全舒服的地方，而且我从未歇斯底里到
要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。」
( s6 [$ y$ M% q# q. d% E
: G7 v% g8 C6 M2 ~2 T9 w0 l6 [- u　　好像还不够强调似的，唐炫继续道：「把你的腿分开，我要把腿放进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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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S8 m6 c* L7 t# E7 a, D　　青青恨得牙痒，「你做梦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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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d$ K1 |8 Z: l4 r( A　　没容她继续争辩，他伸手插进她的大腿，抬起那条伤腿，膝盖挤进她两腿里，
9 o2 s. X3 X! \8 w* |* g然后又轻轻把那条伤腿放到他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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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身上的热量穿透青青的衣服，呼出的热气拂着脖梗儿。青青被搂得身子
僵硬，脸上更是又热又红，万分庆幸自己是后脑勺对着他。「唐公子，嗯……我
不认为我必须……嗯……把腿放在你腿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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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E) i# t/ J" T4 ~# o7 M　　唐炫发出一声呻吟，明显也很苦恼。「打注，别说这些了，安静躺着吧。你
的腿这样抬着可以减轻些压力，也省的我夜里不小心撞到你的伤口。」

: X% e  [2 ?! I. t" Y" X. _/ ~　　唐炫把手放在脑后盯着青青头上的簪花发呆，只有两颗大的珠子还在上面，
' H, @% Z7 w( I! D0 y原本镶嵌小珠子的地方空了出来，却并不显得突兀，看上去依然精致漂亮。唐炫
叹口气，他喜欢青青，没什么好否认的。他是男人，自然会喜欢女人，这种感觉
并不陌生。她并不是美得勾魂摄魄，或类似那样的情形，但他仍记得藏在衣服下
高耸浑圆的双峰，顶点那双小巧紧绷的乳尖，不大却绝对引人流口水。他知道自
% Z: e# H  \2 `8 j# T* s己会喜欢这幅热火身材紧偎在他身上，而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，并且动来动去像
只小猫似的让人心烦意乱。

, u( |% D0 ^/ O2 a　　唐炫暗暗叫苦，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睡觉。他太累了，过度疲
劳的肌肉哭着喊着要休息，但某个地方却不听话。他想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
4 \" a7 T; c, C( J/ ^7 r) n势，但舒适是相对的，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办法就是被她柔软火热的身体包围，但
2 ]5 Q1 ?7 a  N! S: c% [那肯定不可能会发生。

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单独睡，忽然间和一个人这么亲密，是种异乎寻常的
感觉。即使筋疲力尽、即使刚才的烈酒让她头晕目眩，却无法忽略一个大男人靠
; N" Y0 I- G7 R# ~5 m7 ?6 T在身边的事实，更不用说意识到他身体的逐渐变化。她小心挪了挪位置想拉开一
7 S, B5 y* T9 Z' H& V点儿距离，结果只感觉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更加用力。青青手心有点出汗，即使
+ f% O0 o3 B2 C% m: t隔着层层衣袍，仍能感到唐炫躯体的坚硬与弹性。她并非天真到不明白那所代表
的意义还有预兆，假装无知是没有用的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。

　　她清了清嗓子，小心问道：「唐公子，你娶亲了么？」

  o# K, F6 w/ l! `6 F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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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w$ Y5 ?9 t* F2 D6 @' y8 |% P. h7 K　　「定亲呢？」
5 Q" r3 w' c7 _9 r
( e" M1 m" O0 F5 {& h" a　　「没有。」

　　「从来没有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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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t. g/ ^6 D# N7 Z1 y! T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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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有钟意的姑娘么？」
& r3 I; v' k, Z% x' @, D2 ~/ S/ K( j
! A( v6 K% w& B& Z# j　　唐炫终于不耐烦起来，「你看，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好奇。我也察觉到了这
点，你是个大美人，我是个大男人，对此我们都没有办法。哦，实际上有办法，
! h, |7 i1 n3 l  O) }但我们早就讨论过，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宜，所以别往心里去，我想我们只能互相
0 l! c# w9 s  s% b* i忍受了。」

　　青青默许了他的要求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她嘴角挂着一丝窃笑，不管唐炫
多专横可恶，他可能是无心，但他确实对她说了，他认为她是个大美人。

& |/ q  b; X; X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三·扑朔迷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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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|2 C. J' Q2 f+ l! ]2 X　　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。如果起初还弥漫着紧张和抗拒，但青青的受伤
让两人有机会重新审视对方的性情脾气。唐炫这个人，就算嘴上不说、心里有排
斥，可即使给自己换了名字，行事起来也总是小心守着唐门的那份荣耀和骄傲，
0 r  t; n! H" c2 D, k* L' }* A) H善人也好恶人也罢，无论是哪一副面孔，不变的总是那份高傲、坦荡和力量。青
, ^7 m  t6 M5 l, |青一辈子都在和这样的男人相处，他们的意志力不容侵犯，且惯于不计代价达成
% l0 q& v* [* Q8 w目的。她早已习惯在他们强势的意志下既顺从听话、又要想办法不被肆意摆布和
* |% K0 V( P% N& C控制。
7 G9 {, x+ ]. {( C; i$ F1 T0 j8 ~# b
: c2 {" X( U9 s/ @$ ]' W　　青青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脸庞，心不在焉地思忖唐炫五官中最漂亮的是眼睛—
% d1 X' P9 B4 @$ O  R$ |—漆黑的眼珠配上长睫毛，脸上的疲惫也只让他显得更加吸引人。也许是因为他
% M5 r$ m# W+ X; B) F/ ^; e不再像冷峻严肃的胡子劫匪，也不像俊郎风雅的浮华公子，唐炫身上特有的傲慢
消失大半，虽然青青肯定养精蓄锐后会重新出现，但他现在暂时放松下来，难得
3 w1 P4 Z2 @, N3 d5 E) o的显出平易近人。这艰苦危险的旅途让他们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脆弱的联系。

　　这些天唐炫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查看青青的腿伤。剑伤分大小，对人的影响
; C6 f* ?) S0 O8 N# N6 K: s却不一定，有时候就是在手心上划破一点儿皮都有可能没了性命。万幸青青的伤
口处一直非常干净，而她也没有发烧的迹象。

　　唐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，目前为止青青表现得都很好，从离开千竹庄到现
* l6 j5 ~) a1 f0 p$ t在，虽然一点儿常识也没有，但却很有勇气也从不抱怨。他猜她和他一样，都有
自己的标示。柳家保护了她，让她学诗书礼仪、学武功玩火器，但同时也约束了
+ j  l3 S. C' R& h) V她，虽然伶牙俐齿、行事倔强却不鲁莽固执。唐炫猜测柳家把青青一直拘在千竹
" I3 }4 G6 _* ~3 s庄，该是为了将来找个能结盟对象嫁出去。想到这儿唐炫果断踢灭营火，就像要
7 f6 [- i# d* c4 b熄灭青青在他脑子的思绪一样。青青的腿伤已没有危险，他们要继续赶路了。

; v5 Z; k2 U1 t# Q; X9 G6 ~: w　　他把所有行囊移放到一匹马上，坚持让青青坐另一匹。两人走出林子折了几
里来到一个镇子。这个小镇不大，只有一个酒家兼客栈，旁边的水塘里几只鸭子
5 I) r$ W2 \9 g. W6 C7 v懒懒地浮泳着，招牌也残破不堪，使人只能半读半猜上面写的是什么。比起风餐
露宿，两人没什么好抱怨。他们挑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定，青青抛出一锭碎银子，
快语吩咐跑堂热水沏茶准备酒菜。唐炫一愣随即笑了笑，这才意识到她顺走了他
! G2 h% Z) w# |8 z的钱袋，这些天也许逼她逼得太厉害了。

　　有了银子自然什么事儿都办得又快又好，唐炫摆摆手让跑堂远着点伺候。在
- P- U# D' R8 x& s6 F# g1 T' Y唐门，他的日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，而出门在外处处需要小心谨慎，哪
- @( v% f0 a! D" ^  L能那么容易让人近身伺候。青青看在眼里也不多说，而是拿了条干净沙帕在盆里
浸上水，然后拧干展开，这才伸手递给唐炫。千竹庄长辈众多，孝顺侍奉对青青
8 a  a& F0 ]0 o" M来说本就轻车熟路，更何况受伤时多亏唐炫照顾，这点儿事儿做起来自然不在话
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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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端起茶盅嗅了嗅，除了茶香之外并没什么其他味道，这才小小心心倒了
# G6 J2 j0 x  E5 K1 r些热水在茶杯里，涮涮茶杯将残水倒掉，然后举起茶壶，压着盖子在唐炫的茶杯
中斟满茶水。瞧着唐炫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虽然一派轻松、优雅自在，可似乎心有
8 T, ]0 t3 p7 O: Q" }: y旁骛，眼中也蒙着一层阴影，好像挂念着某件更重要的事情。她知道不该问，也
知道与她无关，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好奇心。

5 _# R5 k( Y' T6 x4 `/ ]) a　　青青一边将茶具和茶杯摆好，一边假装漫不经心说道：「你在外面游荡了不
; P" V! M1 a" y) O3 k. l' @少时候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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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^! R" k3 `' W$ G3 v. u　　唐炫脑中立刻响起警铃，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中。「是的。」

　　「所以很久没见过家人了，对吧？有没有人劝你回去？」

　　「也许吧。」

5 `3 ?. k# z% o! q8 A# ^　　「也许什么？」青青追问道：「你真正回答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
　　「你真正问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
　　青青的脑子快转成了陀螺。她并不意外唐炫身上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
气息，自从知道他就是哥哥提过的那个被唐门驱逐的朋友，她就一直在猜测到底
发生了什么，柳朝对这事儿又知道多少。青青本来也不指望他会说，问不出来唐
. W- n! i8 y  v炫还能问不出自己哥哥了么。可即使这样，她还是对他模棱两可、蹦词儿似的回
* I3 w: Z' e4 G' u答很是不满。

# R; e( h) c$ g1 B, c6 t8 n4 A　　看着青青给他递帕沏茶让唐炫有些意外，她的动作自然流畅，表情温婉贤良，
# ^8 J; B3 F; V就好像在照顾辛劳一天刚刚返家的夫君。这念头很是滑稽可笑，她是千竹庄的人，
) r9 Z7 D% y9 u" Z柳将军的女儿，柳朝的妹妹，可此时此刻看起来却哪个都不像，只像个女人。唐
炫立刻有了反应，他竭力遏制下去，但那个部位从来不分场合、不讲道理。唐炫
品了一口茶，作出苦相。其他男人喝茶会有这反应么？

　　「太苦了？」青青看看茶，小心吹了吹，抿了一口。清茶并不适合饭前饮用，
: L/ s% Z5 V+ x5 }7 E# F, z- Q7 f  l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实在不能讲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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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q" m/ e1 h4 B0 }　　唐炫不爱喝这种茶，但不打算告诉她。「很好。」

- x; V. D' f+ e: k/ M2 |2 g5 F, w; z　　青青啜饮一口茶，改变了口气。「好吧，我真正的问题是，你为什么被赶出
4 Q, d6 L% b  q6 ^; m6 [2 ?唐门？」
' s. \! M: ?, I- n! o7 ~8 e3 Y" i4 T
. r6 E6 Y3 Q% ?- ^: E, g　　唐炫当然知道她的问题，就像她哥哥一样，区别只是青青不会放下这个话题，
1 T+ U& v% w# O+ E+ T8 W但他累了，不想谈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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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说吧，」青青蹙眉，即使瞥见他的厌烦表情也不在乎，「你撞着了什么秘
密？」

　　唐炫诧异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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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是啊，我很聪明，而你也不是特别狡猾。」青青顽皮地咧嘴一笑，迎
上他的目光，努力装出看透唐炫的样子，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全盘托出。「好吧
' j3 t* f4 }; C2 U. w) ?' w9 @好吧，这有什么难猜的，世家大族不就那么回事儿。光鲜的那面看着的是传承、
' f  q& [1 l7 M3 P历史、权利。背面呢，就是秘密、阴谋，脏事儿。唐门家大业大，不会是例外。

　　通常是你挡了家里某个人的道儿，自然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。唐门现在
的当家是谁？下一任当家又可能是谁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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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) `4 s" i' H8 `; f: n　　唐炫大笑，却不是温暖的笑，黑瞳中更是一抹嘲弄，道：「有感而发？」

: O2 _$ T, z, i+ h( Y( Q' Y/ e) ]　　青青不理他语气中的奚落，反而点点头，嗓子里哼了一声，道：「总之说出
( ]3 S3 H0 J6 A2 p来不会有你我意外的事儿，来来回回不就那么点儿花样。」

: q! k# u, B( @, P/ ^　　「我不这么想。」唐炫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，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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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吧，我说话，你点头就好。」青青诡谲地笑了笑，刻意压低嗓门，「谁
9 l  }6 J0 z1 T. f( T( h  H: r不是谁亲生的？」

　　「你想象力太丰富。」唐炫说完就开始低头吃饭，不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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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R& k+ `  \# b; s# q2 X　　青青的茶还剩一半，唐炫已放下碗筷。她赶紧又给他递了一条热帕子擦手，
8 h7 _& D: w0 s- p# E5 R4 [1 w$ v; R说道：「嗨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。」

　　青青盯着他，继续刺探道：「看来是个好大的事儿呢，心中有鬼？所以连这
2 i) e3 o4 |$ Y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敢答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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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X5 S, Z) i) E: ~5 @　　唐炫哂道：「谁心里没鬼？谁没在挡道又没被挡道？」他顿了顿，看她的眼
神先是潇洒而略带嘲讽，但很快这种目光转成深沉锐利，叫人不敢直视。唐炫旋
即起身，抛下四个字「和你无关」结束话题，之后再没搭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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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早晨，唐炫起床穿衣然后轻手轻脚到她房间查看。他不想吵醒青青，
她看起来很平和而且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。此外，他也不打算匆忙出发。直到客
栈外面因赶着上路的人们而变得喧哗起来，他才把她摇醒，催促她洗漱穿衣。

/ L( _2 P! f4 o) g2 J6 ^! C　　唐炫走了出去，汇入外面睡眼朦胧的人群中，先是来到马厩检查马匹，然后
嘱咐一个跑堂购买路上的补给。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，这跑堂刚好是个新手，不
识字不说，也显然很不擅长做这件事。唐炫原本考虑换个人，但生怕换一个还不
如眼前这个，只能按耐住性子反反复复嘱咐，跑堂才总算勉强记了下来。
6 l# X( z+ W! `4 l" g3 ?  @
　　当他终于朝回走时，即刻意识到有事不对，青青的房间门竟然大大打开。热
血一下涌上他的脑门，疾步进屋后，他警觉地扫视室内。房间是空的，唐炫毫不
意外。当他看见整齐的床铺，唐炫知道青青被劫持时，很可能已穿好了衣服，这
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。

' Q' D% j) T7 D  I" i/ {　　有人带走了青青，因为这比抓住唐炫要容易得多。想到她已经和即将遭到的
; _  Q% ~5 |2 ]# _( \  t0 g8 K/ ]威胁，唐炫没法继续保持平静。当然，这也表明那些人仍然想要她活着，否则，
事情会变得大不一样。他注意到他们的行囊还在角落，奇怪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带
) ^6 P" P$ w+ m6 g8 e+ {. S" L$ E) G走，里面还有很多银两。此外房间里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打斗，看来青青聪明认
识到反抗无用，除了让她受伤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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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没有丝毫江湖经验，这全是他的错，是他放松了护卫才让人有机可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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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做了两次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。刚才的跑堂走进来，除了放下
他嘱咐的东西还塞给他一封信。唐炫仔细看了一遍——午夜，用这个女人和他谈
: `; f& \3 b0 f  V' D5 a, N交易。

　　唐炫有不到八个时辰找到办法并确保对方不会改变主意，将青青直接杀死。
唐炫不去理睬偷偷射过来的好奇目光，他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后悔，他有更重要的
问题考虑。
$ Q+ Y, Q3 E9 E0 s! P' K0 N, L
  ~- v( i( J# O: Q1 v　　南宫星并没有在附近，但唐炫用一句「事关生死」说服他的一个手下把口信
" @9 T+ ?4 @& y; g* j6 I尽快转给老板。一个时辰后，小星出现在视野。「我一直希望你还记得你在这儿
0 V6 U% t' r# H1 n3 ?有个朋友，是什么让你耽搁了那么久？」

　　「直到三四天前，一切事情都在控制之中，除了折腾些小打小闹，搞点阴谋
诡计、煽风点火的事外，这一行人也没什么作用。除此之外，在我认为有必要之
8 D( W* S/ I- P' {( G* L前，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。」
5 {7 G# j9 S) {. k
0 _+ ?& K+ q: l5 D! c　　「之前？」

# R. B7 X; O! E4 @3 V　　「是的，我原先不想把那人除掉，现在情况不同了。」唐炫知道小星明白他
谈论的是谁，「大不了和他一起同归于尽，这看来也像是唯一一个选择。」

　　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，人究竟是谁杀的？」小星问道，「是你追踪的人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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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; B) q' k% S* G# N! L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但笑容冰冷如寒泉。「一丘之貉，我已经解决了，事情变复
: {2 f2 U8 }% K$ b; U2 v* Q' v杂的是那天另外一个人也在场。」

' ]6 H9 u5 f6 B( |3 ]　　小星思忖一番，接受这个消息。「这就有趣了，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去。」

　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，「发生了什么变化，让你来找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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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告诉他关于青青的事，中间省略许多细节，但给了小星需要的全部信息。

　　小星听着没有打断他，直到最后才问需要什么样的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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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[+ P9 p9 l1 Q　　三个时辰后，小星再次找到他，「向南骑马半个时辰有一个船坞，虽然小但
还是足以容纳其他船舶进出停泊。黄昏后不受注意的潜入，不是件很困难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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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此外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，在进去之前能准备好，现在两个人正守在船坞监
视，但我怀疑能看到什么。不到最后一刻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。「

　　唐炫没有问小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消息。小星是一个渠道很
! H' ?/ Z/ g; R5 H广的人，虽然谈不上是个嫉恶如仇的大侠，但骨子里多少有一些正义感。他们约
! Z& T+ H' t+ h5 ^定迟点再确定细节，两人分手后唐炫驾马向船坞靠近。这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
" N4 c" }" V2 J天，他需要集中自己全部注意力去做必须做的事，而且不去细想青青可能会有的
遭遇。细想她的恐惧会影响他的正确判断，这对处于危境中的青青没有任何好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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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夜幕终于降临时，唐炫坐在离船坞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，等待着午夜的来
( B+ |. R% l6 c& D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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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天黑后半个时辰，两个看守青青的人把她关进一间宽敞的房间，从微微晃动
' x, Y9 M  C9 t& @# ~5 E8 ]& b的地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船舱。那些人用简短清楚的句子告诉她该做什么，如果
% N5 t* e( h2 j7 Z/ ]8 Z# N无视命令将会发生什么事，平板冷漠的语气和唐炫当初在珍珠潭的如出一辙。所
不同的是，不像唐炫，这些人没有撒谎吓唬她。她清楚这一点，正如她清楚早上
在客栈如果她试图警告唐炫，或做了什么蠢事，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她。虽然这
些人针对的是唐炫不是她，但青青明白他们杀她可以毫不心慈手软。而且她也知
) [' g) ?: X  z! }2 _3 Z* D道唐炫会把她从这团混乱中救出去，正是想到这一点，才没有使她陷入恐慌与眼
$ ]8 ?  \8 s* h: c' {+ p* A) v# Q泪横流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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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一定会做些什么——至于到底是什么，她甚至不敢去猜想。

2 B& J8 i' D7 g* i; q% C' n　　过了很长时间，她听到毗邻房间里的交谈声，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。原本漆
" v9 n2 d9 |3 R- {黑一片的舱房，被几只火把忽然照得通亮。她很害怕，但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
这一点。进来的人年纪较长，一脸阴沉地问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，当她以沉默和
怒容作答时，他看来并不关心，黑黑的浓眉皱在一起，胡须下的嘴巴紧闭，高高
站在那儿用平板而冷酷的目光打量她，眼神赤裸而无礼。

3 v4 W, V3 h, Y; t% l　　这目光令青青觉得恶心，只要他过来抓她，她一定会大声尖叫。「别碰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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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从嗓子眼里轻哼一声，道：「不要告诉我能做什么，不能做什么。可能
你没有注意到，对你，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。你是千竹庄柳家的人，对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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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目前为止，绑架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谁，而她对他们的身份全都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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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, Q" r. O& Q; q( Q6 C　　「你叫什么？」

) J# z' f) A; b% _　　「别指望向我提问。」他语气缓缓的，温和却又滲着威胁，「说吧，你和那
个姓唐的一起要去哪儿？干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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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X( X7 C$ u  W6 c, l0 \# W6 N　　青青向后缩了缩，一副诧异不解的样子。「你干嘛不直接问他？打不过他么？

( @8 t/ v6 a5 f& W; @/ B- |) D4 u" K　　那你费这劲儿问出来了又能怎样。「
( Y. D, p  L# V* n
　　那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，下额猛抽一下。他举步向她逼近，直到矗立在她面
前，一声不吭地凝视良久，之后转过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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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松口气。刚才有那么一瞬很是后悔对他的嘲讽，唯恐自己的意气用事激
怒了他。

　　他再次转过身时，青青一凛，张大双眼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小药瓶。
" h0 N# m( T( ]$ F
0 p; p/ i1 W4 c2 L( l2 l5 g　　「我警告你，柳姑娘。如果你不想说，我可以找到其他事情让你使用那伶俐
的小舌头。」他倒出一个绿色药丸举到她面前。「你可能知道这是什么，但为了
' Q! `, t* f4 S0 ?3 t! [# y; r1 N节省时间，我会告诉你，迷魂果具有化力催情的作用，这可以免去任何误解。」

　　青青先是盯着那个可怕的绿色药丸，然后转向他，坚定说道：「我不会吞下
它的。」

+ E9 c+ p3 M/ k8 q0 \0 F, A　　那人叹口气，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，移到她身边。「柳姑娘，你知道我能让
3 V- ^) @" u+ m+ W- k9 k' l你吞下这东西，只要捏住你的鼻子，把它塞进你的嘴里，直到你咽下去就行了。」

　　他没有吓唬她，臭烘烘的呼吸喷在她脸上。青青转过头尽量克制住恶心，但
他用铁一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头扳过来，撬开嘴把东西放在她舌头上，端起
水送到她唇边灌进去。青青面临要么吞下去、要么被呛死的选择。最终，药丸滑
过她的喉头，到底被自己咽到肚子里。
6 y  w5 K6 W6 h9 e0 ~/ Z, y
+ ~7 q  J8 W  a. k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他却扬起眉头。「气得想杀人，对不对？」他冷笑一声，讽
' t1 Y; J7 _. T刺地说道：「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？说吧，只要回答问题我就会给你解药。不然
你是看到的，这里男人多的是，保证不会委屈了你。」
+ [' ~0 P, W3 G. w7 ~
- k8 c6 h$ b$ C1 P　　青青转过脸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，这人的语气告诉她，他会毫不迟疑地
0 M4 A! R+ p4 T$ w) w+ c+ |折磨她。无论说或者不说没有区别，他不会给她所谓的解药，下场如何根本不言
而喻。她用牙齿咬住颤抖的嘴唇，泪水终于滚下脸颊，自己咬舌头会不会痛？她
一会儿就知道了。忽然，唐炫的身影伫立在门外。青青吓了一跳，有那么片刻以
为自己看花了眼，可她已熟悉这个严厉且令人生畏的男人，不会弄错。

　　那人也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，可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唐炫已经从旁边冒了出来，
手中闪亮的剑锋逼住他的喉咙。

　　「放开她吧！」唐炫的声音没有变化，冷静中带着潜在的威胁，充满死亡的
气息。
( K2 Z9 f" C. M2 L6 Q0 Y; [0 J8 a
( s( X* G& u! Q9 H# \( m8 T& p　　就连青青也不由自主被他浑身的力量震慑住。她还没来得及提醒，唐炫已经
对旁边大吃一惊的两个手下喊道：「出去，要不我杀了他。」

% C% ]* |- S  H. G　　那两个手下盯着唐炫的样子就像亲眼看到阎王从地狱里冒出来，一个个果然
6 ?# F% M5 N; }, h: x$ j缓缓退了出去。

5 k: X2 W  J2 T+ p  q+ _　　那人也谨慎地从青青身边迈开两步，「唐行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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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u% F. Z9 q0 N3 q' m- H& N; Y　　唐炫摇摇头，「你叫了一个不该叫的名字。」

　　「而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。」

  b9 D' p* v: z4 N! ]7 D) r7 P　　唐炫眼里寒光如刀，「是谁的还不一定。」说着在他身上拍了拍，早就料到
0 H, Q# j3 r2 B3 I4 G6 ]9 s似的从兜儿里翻出青青的头簪，补充道：「这个肯定不是你的。」

# v0 T) Q: a% a2 }& l　　那人的汗水滑下额头，落进眉毛里。「你不会杀我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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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[+ [. O. X  r8 I/ v　　「凡事总有第一次。」唐炫面无表情，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
　　青青刚要开口说话，船身忽然猛烈摇晃起来。唐炫手腕一甩，那人瞬时倒在
地上。他回剑入鞘，没等青青反应就扛上她跃出船舱，跳入旁边一条小船，飞快
划离出去。

: N! ?1 F5 S. |% ~8 w　　「你回来了。」青青喘着气，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唐炫似的。

" _) z: f5 N9 e  C* b4 C3 Q　　「我路过。」唐炫嘲谑地说道，眼里风暴般的肆虐已经消失，脸上的表情放
松下来。

　　「救我？」青青仍然紧张地看着周围，大火燃烧的船只在视线里越来越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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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啊，我刚好没事儿。」他一边奋力划桨，一边关切地询问，「你还好？」

% F+ m. [+ _: }6 K) v4 i' ]/ S　　青青深吸一口气，「不知道。」她指指他的脸，「你刚才是什么表情？」
( Y1 b; J: ]) {* p2 Y0 V0 ]1 t
! _4 @# X) \  O# f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爷吓人的招牌表情，意思是」照我说的做「。」

　　青青肃然起敬点点头。「那些人也很擅长，可和你比起来，不值一提。」

　　唐炫又在江中划出几十里，水道豁然变窄，一艘小船出现在不远处的岸边，
; P) J5 p! P5 U7 S船头的身影正对着他们，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此时此地路过。青青一阵紧张，
  C( e* [# Q/ d6 X% Q! o/ R) B然而唐炫却回头向她示意不用害怕，还将船速缓缓放慢划靠过去。青青这才放下
心下来，唐炫当然有帮手，不然刚才那一船的人不可能忽然全部保持安静，更不
( S, M1 h: X3 e) I' M会忽然摇晃、着起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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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u8 s# G6 J$ o  j- `6 a　　船头的人看他们靠近，赶紧迎上来查看。他和唐炫快速交谈，直到最后才看
6 ]5 e  P3 _! L' l" U# ]) }向青青上下打量，然后目光转回到唐炫身上，撇撇嘴角给他一个「你可有事儿要
忙了，我去四周看看」的眼神。可往后退了几步，又转头朝青青抬抬下巴，笑着
对唐炫道：「勒每二儿巴适惨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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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。」唐炫简短地回答，搂着青青的手微微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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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朋友一晃身就无影无踪，青青皱皱眉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。不知是不
是有意为之，唐炫和他的这位朋友交谈时，不仅是用蜀中方言而且语速极快。她
5 ]" F4 @5 q( n7 m' a' Z, K/ w听不懂两人之间在说什么，但直觉告诉她最后一句和自己有关，「你的朋友刚才
说什么？最后一句。」
  L9 F/ }  m+ ]8 }
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道：「他说你长得没我好看。」

　　青青刚想张口争辩，但忽然意识到浑身没了力气。她抱住自己瘫坐在船脚，
- M9 T" Z# N  G6 U$ h, Z这会儿什么事儿都远比不上她对胃里那玩意儿的担忧，因为她发现身体里已经有
股欲望澎湃难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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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思考了一会儿，忽然起身朝她走来。没有前兆，他脱掉自己衣服，露出
( n8 v# ^/ |1 j* }: I雄壮的胸膛，然后臂膀忽张猛将青青揽入怀中，一双大手尽袭娇嫩之地，不轻不
6 u, w7 E- S* U# L重肆意抚摸揉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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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F% L: [- Q+ Q　　「你干什么？」青青被他这样的碰触慌了神，只觉一阵又一阵的麻痒咬着芳
心，只好死命掐着自己保持镇定。

! f* f6 ~8 s% l; @+ d5 |5 }　　「不必惊慌，也别不好意思，」唐炫的眼睛燃烧般深深看着她，黑眸在月光
下灿烂发亮，意图显而易见，下手也毫不含糊。他一把扯掉青青的外衫，雪白的
) x  a% _3 h# o, ]% ?/ E' y肌肤在月光下光滑如丝。「你没有任何我以前不曾见过的地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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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L/ f  \5 t% o5 O　　青青喘息道：「这应该让我感觉好一点吗？」

　　「我要救你，你吃了迷魂果，很想要！」唐炫轻松说着，一手扣住青青的腰，
8 p; A4 E* T1 q& n( F一手扯下了她的腰带。

7 w( j; p8 G& o" ^, I' \+ X  [2 @& m1 L; G　　「不要！」青青艰难地低喊，两只手抵住他的胸口表示抵抗。唐炫有些惊讶，
她迅速挣脱，再次把外衣收拢，潮红的面孔燃烧着愤怒和羞辱。
6 o: j7 X; b5 l6 m/ F0 p
+ [/ m) M  C  _4 p! a& @2 [　　「怎么了，你心里其实并不排斥我，更不用说身体了。」唐炫果真停下所有
动作，有些玩味地看着她。
2 U+ Z$ y$ _, ~% ~
/ Q& z4 c& m) [　　青青更加觉得羞愧无比，呜呜痛哭出声，使劲儿摇着脑袋，「不要！」

% O# H2 B* Y- _' R( Y　　一行行眼泪落在唐炫手臂上，竟然异常滚烫。唐炫有些难以理清心中的感觉，
* ^/ n+ M6 D5 K% c% r. v只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、泣不成声。他叹口气又穿回衣服，道：「你不肯让我
+ M6 u0 ^0 q, W# J帮你，那你打算怎么办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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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! G, Q- O: j0 [　　青青浑身无力，没有了唐炫的支撑连坐着都困难，她只能软软躺爬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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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/ E& L8 K8 A　　「走开。」她咬着下牙使劲儿说道，声音仿佛不属于自己。

0 I' a- F- A+ e0 c　　「不行。」唐炫平静地拒绝。

　　「我不要你待在这里！」她愤怒地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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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\& u& F% P% {　　「我不管你是否要我待在这里，我必须留下来。」

! v/ n, O+ u$ \) A8 f2 @8 W# R/ ]) R　　青青捂住自己的喉咙，脉搏在手下剧烈地跳动。她闭上眼想了想，到底勉强
9 C- B  j5 F3 ~0 f撑起靠到船舷，一个侧身掉入水中。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往江心走去，直到冰
凉的江水浸到脖子才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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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冷死了！」青青苦笑着对唐炫说道，然后转过身，背对他褪下所有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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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弯明月高挂在河水上空，在岸边投下冷冷的光芒。唐炫不由自主握紧双拳，
( U3 ~* I) [0 n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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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良久，唐炫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。「她一定很了不起，让你冒那么大的险
去救她。」
* h( |4 S: Q; d4 ]; n
) i1 k1 G* d& r5 I. v4 l　　唐炫朝小星那张笑脸狠狠瞪了一眼，「别提了，行吗？」

　　「行。」小星答得干脆，笑意却更加扩大。
5 P$ f* {$ S" {: l7 @
　　唐炫知道他有麻烦了。
* [) u; i$ ~" a" N. P! L; f$ H
' y! B) e7 Y. ~! c$ ~4 v0 I9 b　　清澈的河水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芒，彷佛青青明亮的双眸。他不知道她究
竟哪点儿最迷人——美貌、聪慧、勇敢，亦或者是每次靠近她就使他热血沸腾的
旺盛精力。他更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她并没有惊人美貌，压根儿也没想到
. W, V2 s; O. g/ n$ a8 v6 @这种女人会吸引他。他喜欢他的女人一眼就给人兴奋的感觉，青青绝对不是那一
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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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然，青青喜欢他，他看得出来，她太常用眼角瞄他了。虽然这次拒绝了他，
5 v) b+ i+ _0 N2 Z# X1 O  x但他可以得到她，他毫不怀疑这一点。问题是她不是那种睡完就甩的女人，也不
. c; @4 C0 V2 x是带回家往屋里一塞就完事的女人，她是那种得三书六礼、坐轿子娶进门的女人，
这种女人他从来避之唯恐不及，偏偏这一路就和这种女人绑到一起。唐炫乱了心
" J4 H6 ^( J; j, V7 T6 O0 N$ G思，觉着自己好像掉进月季花丛，又漂亮又好闻，可怎么动弹都是挨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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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妈的！」一声咒骂在不知不觉中溜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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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，揶揄道：「正如我说的，这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。」

　　夜晚的黑暗和寒冷在渐渐升高的太阳中被光亮和温暖取代，青青醒来时发现
+ P. x# e. M, M. }1 Y; s7 A自己浑身裹在厚厚的毛毯中，浸泡了一夜的皮肤还散着冰凉的寒气。虽然河水帮
着散发迷魂果的药劲儿，但同样击垮她的身体。青青深吸口气就开始打寒战，牙
齿嗒嗒直响，整个人缩成一圈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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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正在发烧。」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唐炫看着她的可怜样儿，虽然心痛却还
2 B4 p6 ]# O. c1 e0 t是板着面庞，生硬说道：「昨晚胡闹得好，现在受罪了吧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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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有些委屈、有些沮丧，湿湿的东西从她的面颊上流下来停在嘴角。她用
; f# ^" O. m2 M, L2 m: N( |9 X舌尖舔了舔，有点儿咸味。是的，正是一滴泪珠。讨厌，她竭力忍住眼泪，但它
们仍不听话的滑落。青青又捂住脸，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不停向外淌。

! Q2 y! M1 u1 g! J) Q4 |1 o　　她抬起头抽噎一下，哽咽道：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这才出来几天，尽招惹麻
3 J# m. `9 E9 @  S2 R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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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伤心的声音扯动唐炫的心弦。他长长嘘了一口气，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又
把她揽入怀里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。青青第一个反应是想挣扎，但这感觉太舒服
了，她不再坚持，而是紧紧抓着他厚厚的外套，偎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。感觉到
他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，青青再也忍不住了，扎进他怀里大哭起来，直到发
作终于过去。她缓缓离开，因为窘迫不敢抬眼。

& x+ W! j2 Q. V. u* K; f+ J　　唐炫温和说道：「你做得非常好。」

　　青青透过朦眬的泪眼瞅着他，双眼又有些刺痛，想笑，却失败了。她清清喉
咙，试着化解自己的窘迫和尴尬，「没错，要求降得非常低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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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瞪她一眼，「你比任何人都好。」

　　这是她从唐炫那里听到最好的表扬了，青青惊奇地往后仰。「不得了，你是
+ ~0 a* ]! M9 k- q" m在赞美我吗？」
7 X! E; {) t# J, W, O
: l" I1 }6 s; `( I6 j. [" [　　唐炫嘴角闪过一丝笑意，好像也刚发觉自己说了什么。他一手盖上青青的额
头，「还好，烧退了一些！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，你得吃些东西。」

　　青青飞快别过脸，不由自主也摸摸额头，害羞万分，心中却又欢喜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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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看在眼里捧住她的脸，想了想终于说道：「男人害怕的时候总会想逃避
掩饰，抱歉气冲冲离开你，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。」

1 q0 Q3 E9 h! F　　青青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，歪了歪脑袋看着他。唐炫总有办法使他的话
显得合理，即使在她不想承认时也一样。「我相信不知道害怕的男人必然是个傻
; m# b5 ~2 H  g) C  Y4 [/ C瓜，我只是很难想像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。」
8 a  U/ ^# `, d5 S
! i5 ?5 M) h: w* T; W0 a) P　　唐炫低沉的笑声毫无喜意。「为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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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T$ r9 [& Z3 _+ U, S  O7 E　　青青考虑片刻。「给我感觉好像什么事都无法伤害你。虽然这是一个荒谬的
; ]- F, z) o" x) T0 e7 ]想法，谁都知道山比山高。可是，我仍然会有这种错觉。也或许是因为你的态度，
你好像鄙视一切，甚至包括死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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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^; Z' F5 ?+ z" \+ M( N2 l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四·惊心动魄

+ ~. q% U3 O+ s6 o  a" f　　路途虽然曲折，但唐炫出手豪阔，无论是借住农家的简陋草棚，还是像模像
样的客栈酒楼，到哪里都不会少赏银子，所有人自是殷勤接待，茶酒、细点、饭
菜，无不极尽周到丰盛。唐炫对这些总是一幅清风云淡的样子，青青自然有样学
  N1 G- H; S4 A! G# ?样，将一切视作理所应当、从来不问。给朝廷办事儿，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，柳
- [! ?. P8 I& D3 z将军更不会委屈了这两人。青青甚至期盼和唐炫就这么一直走下去，到蛮萨这条
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。
: v4 B# U) L7 e7 y( N
% {* ]. j( A. u5 [6 g) N& p　　然而路途虽远，行得再慢，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。乌河镇原本一片荒芜，后
来成为柳将军屯军之地。虽然边境冲突不断战事连连，但也吸引大量客商投机分
子，成为店铺林立的货物集散地，铁器、粮食、皮草、牲畜、马匹都是能赚钱的
生意。虽然明面上这些都是被禁的买卖，但只要赚的银两货物大半都进了屯军军
营，朝廷也是睁眼闭眼。发展到现在，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却异常热闹繁华，即便
  Y1 m+ X8 x4 S% D# I7 Z) B是夜晚也能看到脚步匆匆的人群来来往往，要不是各个进出口要塞都设置了哨卡，
路上不时出现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，青青会有种错觉自己离家并不太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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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o2 k% ]4 c* M. G  T　　他们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几天，而唐炫借此机会也谨慎地做出
0 j" W4 ?# g8 r/ z7 L' c! A( k( F关最后准备。油灯下，他仔细看着面前的几张地图，柳朝给他的信息非常仔细周
5 A2 `: B! m' l全，有蛮萨军营的地理位置及周边地形，还有几张军营的详细平面，上面标示着
* d4 \% }5 I- u" w哨卡和火铳的存放位置。唐炫沉思片刻，态度坚决地说道：「五千骑兵，两万步
兵。只要按计划行事，我们就可全身而退。记住，进了帐篷之后，你只用专心对
付火铳，不要分心，其他事情不用管。」他的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青青，问道：
; q5 e' W* }6 Y2 t6 V% F「你最多需要多少时辰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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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}- Y( F5 n6 \0 a　　青青半晌没作声，谈及此事，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玩笑或废话。她皱着眉盯
: V2 G; @* m6 Y2 c, |着看了一路样稿，却没办法给一个确定的答复。「这主要得看火铳有多少缝隙，
& t9 T" Y4 F/ U- w7 c- a缝儿越多造起来就越复杂，花的时间也会越多。其实一般火铳做起来很简单，要
么火药用来助推，箭矢可以射得很远伤人毙命，要么就是个炸药包，对手走近了
投出去爆炸完事儿。庄主之所以感兴趣，是因为这种火铳看上去样子大小都没什
- Z8 O: z+ i- u; X# J) }/ _2 @么稀奇，但却又有助推又能爆炸，想来跟火药设计还有很大关系，所以要看的不
光是火铳还有火药包，老天保佑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起。」

4 ~3 I, a* r( h5 N　　唐炫琢磨了下，仿佛在思忖她的话。「我猜我们也用不着当时就了解个彻彻
, h3 N; }& @  z# d+ o底底，毕竟就算看个仔细，也不可能拆下来再装回去。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，剩
% r% x- v# I2 |+ c3 L4 x下的部分自己琢磨试验几次也该足够。」唐门暗器独步武林，虽然和火铳是两回
事儿，但大道理都一样。
$ F/ @* |: G! |( B
  e. [3 }( ^) z1 G, F! T　　青青点点头，目光又回到蛮萨军营。毕竟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势，还是有
7 ]) J$ |; ^, Z- r些心焦，她踌躇道：「听说蛮萨上马打仗、下马牧羊、全民皆兵，勇武狠辣。如
果硬碰硬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他们。」她没说出真正的担心，万一有个差错怎么办？
/ @/ N9 n; x3 s0 ]
　　唐炫是否有后备方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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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咱们本来就不是冲杀敌打仗来的，更不会以一敌万。悄悄走在暗处，你武
功高、轻功好、身形快，进进出出不会有危险。」唐炫知道她在担心，语气刻意
: E, N+ f* I# b. s6 I* K7 W8 L放得轻松随意。

1 h- b" D: i3 ~/ L# f; o　　青青摇摇头，心里却在问暗处是安全，可如果被推到明面上呢？她不想反驳，
唐炫的道理一如往常无懈可击，但她就是无法如此乐观地看待这个问题。

6 y. g: L1 B7 v' ?; N　　唐炫端详了一番青青。虽然路途艰辛，她看起来还是很漂亮，秀发闪亮、脸
; t2 ~/ M3 H5 F5 i" C: v色红润，脑瓜敏锐思绪快捷。他不介意女人有自己的想法，那种唯唯诺诺、脑子
! l  `% c6 A0 |9 i2 ?- t- l0 S空无一物的女人才会令他讨厌。应付青青，只要知道如何迅速解读神情就能了解
状况。因为在她来得及掩饰之前，须臾间会先在脸上显露所有情绪。两人此刻坐
( L) n. Z7 h' B; a- j. A( L1 |+ Z得很近，有片刻彼此都默然不语，窗户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忽然给人一种异常寂静
的感觉，他们甚至能听到远处棚子里马匹的吃草咀嚼声。微风阵阵吹进屋子，竟
带着几分寒意。
. X& b3 [% Q5 X3 {' M
　　到底还是青青先站起身，开口道：「我得休息了，这里天气变得真快，中午
( e; Z% I1 s4 L% V, ?- i' k7 c3 j还热得汗流浃背，想不到太阳一下山，就冷得这么厉害。」

6 w& z  z5 Y  g% t* n2 Q6 T　　唐炫点点头也站了起来。「好好休息，我们一大早就要动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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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?; B, W0 b3 |, s. G  {& `6 z9 \　　「那好吧。」

. \1 S. V" O+ {, L2 I- d　　「好吧。」
1 _# T" n% |5 c6 s* V
　　两人都没动，只是站在那儿，沉默再度降临。

　　以前他们从来不会漫无目的、彬彬有礼的谈话，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比他们
过去的争执更让人尴尬。两人心照不宣闭上嘴开始了真正想做的事情——互相看
着。唐炫专注的凝视令青青着迷，烛光一跳一跳照亮他们的脸，彼此近得可以碰
触对方，但两人却又很小心不这么做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好像挡在他们之间。

　　青青藏起她的失望，欲言又止的吸了一口气，然后鼓起勇气说道：「唐炫，
: v5 M$ E, i5 B( j; O% @我非常喜欢你。」
+ ~2 s$ ^+ N- m$ P# y9 ?
- |& n5 K7 I+ [- M# t　　这句话彷佛石块一般砸落在他们之间。

6 w& K& u2 ?  ^5 U　　唐炫按捺住叹息，摇摇头，「青青，不要。」

6 R3 b# b9 t  [; ^　　完全不是她喜欢的反应，但青青却仍然很固执，坚持说道：「现在就说，万
, O8 D- F- B& G. v$ I( c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发生了什么事？唐炫，你在犹豫什么？」
( V( K6 {- O, N/ M- n3 |# p: F
　　「不，没有。」唐炫凝望着她，眼里忽然浮起一股柔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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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u/ C; H; F- |' _, c0 l% f　　青青靠到桌边等待着，「原因是什么？告诉我。」

3 R* W% }; O* m* o- N; [& ]% B　　唐炫一个字一个字平稳说道：「因为你认为明天之后可能再也见不着我。我
为了同样的原因，不能让此事发生。」

" e7 ^2 T, n8 G　　青青痛恨唐炫的解释，可她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，虽然她并不想同意。她抗
; b' p* F5 _* \5 h- [6 }议道：「你又在控制一切。」

+ V& ~# L* x* M3 m4 a3 p　　「我有意如此，你知道这一点。」
( z8 _3 ?/ S2 T0 Z5 t- Z5 P
　　看着唐炫坚定了然的神情，青青只能叹口气，直起身体准备离开。「好吧，
/ @0 {# b( _+ f; S我去休息，可我并不是因为听你话。」
1 a# l$ {/ \( G
　　「那么为什么？」
( L7 X6 n: U9 v! O0 K* z( i; b
　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，「我从未歇斯底里到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。」

　　唐炫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，又用那幅莫测高深的目光俯视她，然后缓
缓低下身子，温暖的气息直喷她的脖颈。他低声唤道：「青青。」

　　唐炫的声音如此之轻，若非夜晚寂静，青青很可能会没听到。她转过身，两
人靠得更近，唐炫像座小山似的站在她面前，青青清楚看到他胸膛规律的起伏，
3 K" a, s: `/ x  {8 m' d感受到他呼吸吹拂在自己头发上，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衣服上散发的皮草味道。

　　唐炫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，只是凝视着，慢慢把手放到他的胸前，再用自己
- F7 Q7 f2 I$ Y的手盖在她手上。青青的手指有些颤抖，一阵酥麻的感觉由指尖传到心脏，脉搏
- N- J. R$ V' I6 C3 Q狂跳起来，心脏也快因为里面的压力而爆炸。唐炫一定也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吧？

' }6 U2 m9 b; o9 X4 Q; s. C( Q9 F+ r　　她突然口干舌燥，喉头发紧，脸庞因为期待和羞赧而阵阵发烫，有一瞬间简
直透不过气。
3 w- Z6 }$ ~; T$ B
; Z9 R) P2 R/ {2 J; l% V. [　　「你在做什么？」她颤抖着问道，对自己忽然表现出的恍惚感到很愚蠢。

　　唐炫仍然低着头，凝视着那只放在他胸口的手，醉人的眼神带著诱惑和索求。
3 I& o$ b5 O; q5 j  I
　　从青青的角度看过去，他的眼睛离得很近，新月形的睫毛又浓又密。
  t  _1 t8 M( Y  o! U
5 N& |5 U# S; f# ~+ L1 c0 {6 @　　「青青。」唐炫再次叫她的名字，声音里有一丝沙哑，压抑着隐藏在后面的
6 Z) s5 f) A* c! z* g- c$ _激情。
0 T2 t8 v, z* U" K- }  I
! F5 r) m) |7 q% y, ?6 n5 o/ |　　唐炫抓着她的手慢慢移开，看那样子是想低下头把脸贴在她手上，或是想弯
下腰去亲吻她，或一点点摩挲刚刚碰触的手指。青青想起唐炫那个意外的吻，陌
生且诱人的愉悦不停在脑海角落撩拨着她，令她忐忑不安。如果他想这么做，青
青肯定不会阻止。她很明白这一点。而且，她的意志力真的剩下不多了。无论发
! m  H+ Y3 W8 a! z; f0 g6 X生什么事情，她都做好了准备。
! K2 A  G+ r+ s9 E: p& M2 T7 z
2 z! ^  y! q! H8 U　　不，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。
( z/ P* n+ A( n6 _  F! c6 W6 w
! |1 B1 }# X) q8 S, c　　唐炫一动不动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彷佛搜索着什么，但稍纵即逝。他利落地
) E" t) G/ I$ v# B2 \( Q, v& T8 I对她点个头，恢复难以辨识的表情。「快去睡吧。」

3 Q1 U0 G; \+ Y　　青青被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愣住了，情绪随即被破坏，亲密感荡然无
存。她想吵架，但又不得不忍住，抛开嗓子眼仍然是干的的事实，她更不敢信任
5 B! j% P) L) {& M自己的声音。她能说什么？「唐炫，再吻我一次」，或是「抚摸我一下」？这只
8 r' B- k8 e* G( u会使他看轻她。所以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开她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
间关上门。

9 t9 g& Y% q' U6 l　　也许是青青的自尊骄傲，也许是唐炫经验丰富，也许是当下还有更艰巨的事
1 k  e) m4 x4 k' ~情要完成，总之前夜的这个小插曲在两人睡了一觉之后被选择性遗忘，好像从来
没有发生过似的。他们平静如常，一大早出了小镇跨过边境，一路骑马直奔蛮萨
/ E4 G. {$ F2 d! c" f% l: r$ X% R军营。

& c* `. B/ m5 i/ \- u# o2 c( k, h　　不像中原复杂的地形和地貌，北疆是广阔的草原和肥沃的山谷，经常会有游
" e- D. y3 A9 Q2 [9 d牧人家、商队、牲畜随时随地驻扎一处，就近补给水、食物和燃料。俩人早早换
9 \4 w9 ]7 Y/ w上裘衣长袍、皮草坎肩、毡帽和靴子，俨然当地人打扮，所以一路虽然和不少平
& S* K& P7 A" \/ V民、士兵和军官擦肩而过，他们却有惊无险顺利来到草沙滩附近。
1 W! F/ z* B2 ^6 i7 f* W% V. V: S
# P/ G. A* g) G6 F) ]: B$ N% A　　这里已是深入蛮萨族内几百多里的地方，地形险峻、水草丰富，是一个很好
的屯兵之地。唐炫和青青弃了马匹，找到军营外沿一个隐蔽处仔细眺望，虽然只
有几万的军队，但是营盘按照阵势错落有致的排列，团团篝火与夜空星光交相辉
8 I+ e6 V6 g2 M7 b映。不难看出这样的大营易守难攻，北方游牧民族常年征战，出现很多领兵布阵
% l+ U' x6 j) V9 {的帅才干将。

: X0 Q9 Y1 |3 \0 V9 l0 U9 q　　唐炫却道：「蛮子罢了，打起仗来也许无往不利，但地盘靠打拼更靠经营。

0 B! a( E: _) k5 O- K& {　　你仔细听远处的声音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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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除了在营地周边处值夜的士兵，大部分人都已睡下，整个营地静悄悄的，只
: N8 g+ k, g6 r4 p4 S有最深处隐约传来歌舞之声。青青有些诧异，「这还没开打，倒都享受起来了。」

( _& @4 f9 o$ k　　唐炫嗤之以鼻，道：「这些人的生活从小就围绕着争水、争粮食、争牲畜、
, F$ b& T" V" s/ m争一切可以让他们活命的东西，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，哪懂什么为君之道、
  @( X) T  F3 R, l先存百姓，更别提民生福祉了。说简单点儿他们起兵打仗不过是为了生存和野心，
你爹这边又好吃好玩供应着，所以永远也长不大、学不会。看吧，就算他们现在
兵强马壮，可早晚都会因为治理失败而被覆灭，到头来骨头渣子都不剩。」

1 U/ T& N, \- c, u+ _- n0 Q　　青青闻言更是深锁眉头，唐炫有些担心。「你觉得如何？还好吧？你的样子
好像就要晕倒了似的。」

; U* f! q# A* O　　「还好」两字太轻描淡写，不过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紧张地摘下帽子，整理一
下散落的发丝，再次检查她随身携带的包裹。

　　「准备好了吗？」

　　青青做一个深呼吸。「没有，不过我还是会全力以赴。」她极力表现得若无
其事，但声音却有丝微颤抖。夜晚冷冽空气灌进肺里，她不禁打个哆嗉。
( J% ~3 a! {+ b$ w6 x# y. x: T
3 n+ K+ w$ i0 V. z　　唐炫仔细端详她，彷佛在判断她的心情。

　　出乎意料的，他拉她到身边，手指抬起她执意低垂的下巴，低声道：「青青，
9 J/ l- U( D- s( v( [3 }& o看着我。」

　　怯懦不是她的风格，于是，青青抬眼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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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「一切都会很顺利，有我在，相信我。」

3 u. x; a$ [/ Q( Z# P9 j　　青青从唐炫沉着的声音中找到慰藉，她发现她真的相信他，毫不怀疑唐炫能
+ w. U  B* W/ `( @; k# h+ N8 H; d够处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任何麻烦。她让他继续握着她的手，点了点头。「好的。」

: w% ]8 ~) m4 Q; F　　唐炫身体靠得更近，气息在耳畔低拂，「不过，万一中间有任何闪失，记住，
什么都不要管，跑！」
8 [/ ~8 Y3 d. Y# B+ b
& \$ T# x. S( Q! P+ s# r/ A　　两人换好夜行黑衣，唐炫顺手递给青青一个小药瓶。「拿好。营地到处都有
恶犬游走守卫，我们靠近时一定会被发觉，把这个撒在身上，保证让它们乖乖闭
- b; G; X. R/ |3 u嘴躲远远的。」

+ k- t5 L5 R1 I, n+ `　　他们在蛮萨大营外转悠了半个时辰，然而一排排的巡逻士兵将整个大营看护
0 q% S6 N8 H% c4 I& n3 {- |, L, P得滴水不漏，找不到合适位置下手。要想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，简直比登天
( `' m6 g! a+ f  s; d* f$ w5 `还难。青青沮丧地撇视唐炫一眼，气馁地说道：「为什么就没件事儿可以容易一
: R" D$ |/ b7 X& u* T些？」

4 O/ w* t/ d: L% c* H3 q* y1 v　　就在唐炫决定先撤退再从长计议时，远方来了一小队人马，队伍中间有两三
辆马车，以及十多辆载着粮食杂物的骡车。看到这情形，唐炫心里立刻有了主意。

% w$ ~" D6 j* @( d+ V- u" B3 Z　　「跟着我，照着我做。」

, [4 H5 r9 |% A7 _( P, _　　他悄然搬了几块石头放到了路上，然后在旁边躲了起来。小队人马很快走了
, Q/ Y+ z0 @" x过来，骑兵过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，但马车就不行了，车轮压在石头上被卡住，
车里随即传出谩骂声。前面的骑兵听到叫喊声急忙拉住马缰绳，下马把石头扳开。

　　唐炫和青青趁机爬到了车底，双手死死抓住车轴前面的木头，双脚紧紧蹬在
2 p' v$ @% s1 `( H# Q后面，随着马车走进蛮萨大营。
. [0 C8 U- s7 S" ?) C
　　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，马车终于停下来。唐炫确信车上的人已经走了之后，
这才悄悄从车下爬出来，青青也跟着到他身边。两人趴在地下看看周围形势，然
后悄无声息站起来向营帐靠近。唐炫不必告诉青青保持安静，她完全效仿他的模
$ ]8 Z7 U# j: ~# y  z" g9 V, F" F  V样，全神戒备地留意每一个阴影和转角，提防被人发现。
6 U3 Y0 _  }7 U
) [' K* Y& I3 {# D　　借着帐篷的暗影，穿过一个个帐篷，避开一对对巡逻士兵，他们很快来到军
营中心的主帐。这个大帐要比普通的帐篷大几倍，不用想都能猜出来一定是元帅
/ {1 |6 l: s! A的中军帐，而几门火铳就在与主帐相连的偏帐中放置，外面站着两个守卫的士兵。

, l9 M# X. c0 A2 d) t- ?1 M7 w　　帐子里歌舞声声，空气中弥漫着从帐篷中滲出的酒香味道。
% D4 L* M& I0 ], z* g
2 Z5 t. ~* ~& j) b2 y3 ?　　唐炫打了个手势让她在暗处等候，青青明白地点点头。可好像还不够安心似
的，唐炫又拉住她的手肘压低声音问道：「你需要帮忙么？」

. h4 \1 f" |( v; }% P　　青青抬头看向他的眼睛，「唐公子，等我需要你的帮忙时，请先一掌拍死我。」

　　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把唐炫的话抛回给他，这大大安慰了青青的自尊心。

　　看着唐炫抿着嘴一副不知拿她怎么办的样子，青青更是心情大好，这才拍拍
* h  Y+ b+ y5 H9 \1 a1 G他的胳膊让他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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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[5 {  s' z5 J　　唐炫点点头，不消片刻，灵巧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黑夜中。他借着黑暗的掩护，
高抬腿轻落步，大猫一般轻快地穿梭于帐篷之间，无声无息迅捷奔向囤积粮草的
地方。粮草是军队的重要补给，从来都是守卫森严的地方，除非能化身为鸟，否
: ]" l9 T' S' d) f! j, |2 u% P则休想靠近半步。但这些却难不住唐炫，他灵活的手指在怀中掏出火折子，在袖
& s- C, O, X# I% {5 l下噗嗤一声打开，腹中提起一股真气飞快将十几个火引子散向深处的粮草堆，落
在最上面的火引在微风一过后便了燃起来，并且急速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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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5 [" \6 T$ }9 L　　巡逻的士兵发现了烟雾，立即大喊一声：「灭火，转移粮草，快！」

　　骚动惊扰了帐中主帅，歌舞声嘎然而止，舞姬丫头们从帐子里纷纷撤了出来，
几个蛮萨帅将也急急忙忙朝粮草堆跑去。青青趁其不备猫着腰立即闪入帐篷进到
偏帐中。唐炫很快返回，等他钻入偏帐时，青青已经在身上盖着一张又薄又轻但
# L9 E4 R9 D. R做工致密的大袍子，遮着微弱的灯火，在偏帐角落半趴半卧疾画，火铳的样子已
: d8 e2 O% H" W) O$ v' H经呈现在绢布上，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尺寸。

　　青青看见他进来，抬了抬眼皮旋即将视线转移到火铳上。唐炫警惕着周遭情
况，刚才站在帐外的两个守卫很快就折返回来，想是得到元帅命令看护好中军主
帐不得离开。万幸他们虽然站在帐外，但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囤积粮草的
5 w) s& R5 h6 i+ B5 E5 \" A) }方向，这会儿火势正猛但很快就会被控制住。唐炫一点儿也不担心，明火也许好
  E3 n; Z" b; v. @: a3 q; l扑，暗火却防不胜防。粮草如果不被挪动，那些暗火的引子久了会自然灭掉，然
1 o6 R$ Y7 k) K' E而只要移了位置，火引遇着足够空气，就会再次燃起。火势不会很大，所以不会
有什么损失，但蛮萨的士兵别想在天亮前把火灭个干净。

　　唐炫万不得已不想和蛮萨有冲突，但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挑这个时候进偏帐，
6 U2 c( }; k' ]8 A! L- p他也做好准备大开杀戒。他把目光投向偏帐角落，青青一会儿仔细瞧着火铳沉思，
* j2 u+ N% ]  l$ l一会儿又埋着头书书写写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青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领
略到她在喜欢的事情上可以如此全身心投入。唐炫只觉得青青明艳照人，心内生
( u5 I- g/ u: f% T" [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，想把这个姑娘一股脑儿全部揉进身体里。他及时按耐住
% c! c  n  F2 A( Y% S. e自己，如果这会儿让青青知道自己被她吸引，她心中一定会不得安宁。

　　一直到天色即将发白，远山很快就会露出广阔的天际线，青青才抬头看向唐
炫点点头，然后再次审视一晚上的成果，觉得满意了才仔细将蚕丝绢布收拢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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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绢丝的柔韧性极好，虽然有十几尺长，可折折叠叠竟然从从容容放进一根
4 N8 z( s) k# |& P+ ?+ [4 d3 s细长的竹筒里。
( a) o/ e- }. W4 z
　　唐炫不再等待，正要带着她离开，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他
5 T" f: z4 Y6 Q6 U大吃一惊，急忙把青青扣在身后躲在偏帐帐帘的背后。主帐内陆陆续续进来四个
人，交谈渐渐变成争执，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尤其激烈。唐炫不懂蛮萨的语言，所
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，但却感觉到青青肩膀微微抖动，然后一只手伸到他面前
. f( {$ J1 o& S* C+ z给他一个赞许的手势。没一会儿一个士兵进帐打断他们，几个人大声咒骂着再次
% \  @" B0 u2 m快步走出帐子。

　　虽然远处士兵们叫喊着灭火，但唐炫却觉得周围异常安静，这让他更加不喜
8 n6 V  a; ^5 H4 e6 d4 [欢，每一秒钟仿佛都漫长而永恒。然而青青好像完全放松下来，一脸敬佩，轻声
( R1 q2 t5 U- H4 y: L+ W1 ?$ _道：「你玩起火水平也不差啊，究竟有几把火？他们忙东忙西灭不完，想抓人却
毫无头绪，这会儿正怀疑有内鬼，这下蛮萨士兵的日子可不好过了。」

　　唐炫原本已经做好血洗蛮萨中军帐的准备。他倒并不担心自己，从习武行走
. W/ u7 m+ R5 L9 x: e8 x" ?江湖，到介入武林纷争，他早就有随时送命的心理准备。让他遗憾的是站在身边
2 ?+ p: R( o5 Y* e2 g2 t. K的青青，如此充满活力的一个姑娘，却又如此濒临死亡边缘。这一刻他忽然意识
到，青青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愿意承认的要多的多。唐炫告诉自己绝对不会碰
* b2 j7 |0 J3 e( G3 }1 X2 q( |' x她，也不该碰她，但手还是忍不住滑向青青的颈后，把她拉向自己紧紧抱了一会
儿。

* |" T2 D4 h( y　　虽然唐炫有很多话想对她说，但这会儿时间紧迫不能纠缠。他将青青挡在身
后，谨慎地查看了下帐外的情景，然后一个手势两人很快隐没在阴影中。因为粮
草失火，巡逻兵也没有稍早那么严密频繁，这让他们出营简单很多。两人施展轻
; m! {2 s7 I( i! Z功疾奔离去，找到马匹一口气跑出几百里。青青很快注意到唐炫不断转回头检查
走过的路径，并逐渐了解这表示有人跟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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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巡视四周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。「怎么可能？像我们这种跑法，连影子
: T( `3 j( X) L' \, Y# w都能怨声载道。他们怎么做到的？」

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这儿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空无人烟，想要绕过哨卡而越过
; ~2 p+ M% V( `  z5 N% _+ O边境的路并没有很多。」

　　青青狐疑地看了看他，「你这仇结得真够大的，都能追到这里。」

8 j. a! L( _, y5 I) G& `/ A　　「你哥哥曾经提到他身边有细作、眼线，这次也说不定是冲着你的那个竹筒
# T( N& m% S+ q* C. R* F来的。」

) ^$ p  H4 e" H/ g. o+ A　　唐炫并不意外找他麻烦的人阴魂不散，但从踪迹看这次竟像是一队人马，而
% f! i5 W' g! s  ]! Q. z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，这让他不得不有了新的考量。唐炫抬头看看堆积在远处的
8 G6 |1 r8 Z/ C1 w乌云，预示着即将会有暴风雨来临。他也希望有一场大雨能洗刷掉他们的踪迹，
但是显然不会那么幸运。云层还不够厚，不足以协助脱困。向东南方望去，全部
是矗立陡峭的山脉，没有河水、没有缓坡、也没有任何像是可以通行的道路。事
1 R) Z+ k& [$ x$ B% [! Q实上，如果柳朝不曾告诉唐炫有一条穿越高峰的信道，他一定会认为根本无路可
1 t) [+ Z2 u8 s通。

　　两人经过丛丛密林进入一个山谷。四面群山环绕、静寂无声。既没有飞鸟，
( h9 L0 I4 w1 W9 U3 }/ A也没有动物的踪迹，贫瘠而又平坦的砂岩地上零星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荆棘，
死气沉沉令人生寒。太阳已经高高升起，两边岩石挡住阳光，缓解白天的闷热，
但冷汗还是从他们的身体不断冒出。直觉让唐炫大吼一声，要青青寻找掩护。话
5 ?' L2 ]' M2 n$ o' a, e. @% ]音刚落漫天剪雨就向他们射来，一拨又一拨在天空和石壁之间呼啸和跳跃，两匹
) }1 P  q' n6 j4 H马吓得长嘶一声，蹦高撂起个大蹶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。唐炫一边抵挡，一边后
8 y0 D& p* k: _2 c2 ?. y8 q& n退，速度快得惊人，而且准确无比。

　　「后方！」青青在抵挡中忽然尖叫，十几个蒙面的灰衣人从后面涌向他们。

& e' ~3 ]% G6 W# Y　　唐炫调转身体，迅速出击，两个蒙面人摔倒在地上不再移动。

　　「青青，你受伤了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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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O; V% L0 f4 U7 Z　　「没，你——」

* d8 \9 `! n* I$ q　　她的问题被又一拨涌上来的灰衣人打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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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@) a& G# v; U9 I. Z* K) h　　「我们被困住了，」唐炫大喊：「往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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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越过两具被击倒的尸体，快速向峡谷旁侧奔去。在不到五百尺的地方，
: A, Q, {' O5 \1 c& n  M1 S绕过一个大弯，来到一块白色大石头后方。向他们涌过来的灰衣人越来越多，连
使弓箭的一拨人也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朝他们奔过来。青青喘息着摘下头簪上一颗
. ^9 Y2 ~- L4 X7 S+ f) A珠子抛给唐炫，「扔出去，一定要使劲儿。」

　　唐炫见过这东西的威力，虽然不能阻挡住所有人，至少干掉一批延缓一批也
是好的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，朝着人堆「嗖」得扔了出去。青青看他出手之后，即
* M6 ~, f% J2 a刻扑到他身上，唐炫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，青青搂住他的脑袋，同时将身
0 \- b8 e: Q, n( m7 L体蜷缩起来双臂护住自己。只听「轰隆」一声巨响，浓烟四起，满天石末喷洒，
伴随着哭喊声、嘶叫声，整个山谷一片模糊。
! H7 D+ D" Y4 b5 }
3 c: i5 N8 c% f! ~7 O: |$ v　　停了半会儿，两人才直起身体从石头后探出脑袋看向前方。刚才还喊杀声震
天的山谷这时变成了横尸遍野的废墟，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血腥味。四周尽是一
片灰烬，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。

' i2 C+ Y. p( N/ r$ A$ ]　　青青满脸赞叹，由衷说道：「你好厉害啊。」看着唐炫惊异的样子，她继续
/ k: \) j; ]) N+ {8 c$ [解释：「我这飘雪的威力只和用的人内力修为有关，如果是个刚会抓东西的小娃
儿，扔出去不过像个小炮竹。我呢，伤个把人没问题，可是你……」

　　唐炫想说能造出这精巧强大、威力惊人的珠子才是了不起。刚才顷刻生死的
3 l! `; G/ H- N8 h9 h! S情形着实惊心动魄，幸亏有她及时护着，即使这样耳鼓仍是震得嗡嗡作响。要是
没有防备，失了听力是小，只怕到时候连心智都要混乱了去。他站起身拍拍身上
& o2 j/ T9 d$ `* T5 k2 U0 ?/ l的尘土，又向她伸出一只手。青青抬手同他相握，顺势借力起了身。还未等她站
稳，就被唐炫一把搂进怀里。这次没有犹豫，他紧紧拥抱住青青，差点挤出她肺
中所有空气。
3 x8 o! d+ F. |, _- H% K
" O+ a4 E& k0 ^- {; U5 H- {　　青青笑着挣脱他的怀抱，将簪子上最后一个珠子摘了下来举到唐炫面前。

　　「送给你。」

　　唐炫连忙摇头，「这么稀罕的东西，你留着防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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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白了他一眼，将珠子塞入他手中，「我再做就是啦。」

　　唐炫小心将珠子放入怀中，又按了按确定放好后，这才说道：「我去看看周
围，我不在的时候，你得看好后路。」
: _$ k, ?5 f$ E! X7 b
' B+ \1 U7 S1 s. L& b- r  @. v　　唐炫再次回来时，不仅牵回来两匹马，马上还驼着他们的行囊。青青惊讶地
0 L! V+ Y+ \, r- ]6 {6 N发现不仅如此，唐炫还带回了一些银两、食物和几张漂亮的皮草。他刚才找到这
% R6 f6 I2 D% K8 d4 a7 L0 _( E- ?些人落脚的地方，几下解决负责看守的人后，顺便挑挑拣拣要些补偿。

9 Z( t% H2 ?7 t+ \6 }! b9 r　　两人颠颠簸簸沿着石壁向上攀爬，山路狭窄且弯弯曲曲，坡度越来越大。青
青初时还能毫不落后，但时刻一长，内力渐渐不继，唐炫这才逐渐放慢速度。几
3 J, S* b: X: t个时辰之后地势突然开始陡峭上升，路径也变得崎岖危险，青青只能全神贯注在
9 p0 V& M) ~' u  n9 P( E# Z" z* y$ B多变的路况上。许多次好像已经无路可走，但随即峰回路转，再次发现某条依稀
  e9 `5 b9 `4 Y% z; ^! E. D可循的小路往上前进。

　　「不要往下看。」
& s8 d6 _5 g. R) u% C) h
　　唐炫的命令根本没必要，即使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，青青也不会往下看。

1 X" n# R5 |. D* {. }: \: Z7 M　　事实上，她宁可刚刚被打死，也不愿再次攀爬这陡峭的石壁。

2 w0 K* E# N# @1 k2 z　　唐炫问道：「你确定你没事儿吗？」

　　青青没有回答。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说话，只能忙碌地看着脚步下，命令自
己绝对不能出错并摔倒。

　　唐炫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和颤抖的双唇，眼睛都没眨一眨。「我们不能走回头
/ |( h, Q" ~1 I' B- \( p& u路，只能向前。」虽然他尝试使用温柔的语气，但听上去一样很严厉。

  N6 O2 Q6 l8 h　　青青点头表示明白。
% `( i, v" x& s4 ^
/ I: W4 J, J$ ]　　「无论什么人在跟踪，我们已经甩掉了他们。」唐炫鼓励着说道：「有没有
看到前方的林子？那表示再走几步应该就可以看到水源，到时候就可以歇歇了。」
: U! [- h' O! |2 V8 v/ j4 O' T0 ]
" `! o( J! q$ t$ [3 |5 u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五·世外桃源

　　第二天唐炫睡到太阳升上峡谷高壁上才醒来。和往常一样，他立刻清醒，没
有丝毫的混乱与惺忪。他翻转身子，越过营火的灰烬望向侧睡在另一端的姑娘。
& M8 x5 R  ]3 r! d# h. |3 d
, @" D) D0 {) c& n　　青青的黑发披散在毛毯上，脑袋枕着胳膊，嘴巴微微张开，发出轻微的呼吸
. n) j9 {7 X8 Q! `5 K" P/ V3 F) l声，绵长而均匀。看着她这幅安静恬淡的睡容，唐炫的身体不由自主绷紧起来，
% u  y# C% K% j  p5 `迅速而突兀。他低咒一声转身站起来，声音惊醒青青，她猛地挣开眼睛，立刻坐
' o+ Y! {! L" Y) U+ q8 x. ]" I$ _起身子，把毛毯扯得乱七八糟。

& E; S. a8 o! P" K+ {- {　　「放松，是我。」

0 D4 ]& S+ a3 X& I! T* h  W+ B( r! B　　青青眨眨惺忪的眼睛环顾四周。「一切还好？」

& j- a+ s. \+ ]　　在唐炫尚未开口前，青青已经感觉到他潜藏的兴奋。唐炫一向善于控制自己
) o5 y* A+ A0 o) j$ z1 \& F8 r的感情，难得猜到他的心思。可朝夕相处这么多天，青青已经越来越了解他，也
; @/ I! d5 U* k0 ?- a. J越来越容易察觉他的内心世界。
$ u3 C3 g' U7 i. X5 k" C
. l* f6 U; p+ [- f1 e0 w　　「你发现了什么？」青青在唐炫还没开口前抢先问道。
2 n1 \' b2 L4 F3 i. q  \. u
　　「你凭什么以为我发现什么？」他问道，在她身边停住。

$ b6 o$ I9 m6 x# R# J" ^; J- r  t　　「别逗我了，到底是什么？」她急切地说。

+ M# P5 e* A& n3 V& T+ ]' n　　唐炫绽开笑容点点头，示意她起身收拾东西。青青以为他们要继续赶路，没
想到唐炫带着她走进一条狭窄的山沟。经过一番转折行走，峡谷的空气骤然变得
. s8 [- M! h) }凉爽而潮湿，地面竟然开始出现小水塘，有一些只有几寸深，其它的则有一米或
者更深，里面的水清凉而干净，四周长满翠绿的苔藓，跟着他们的马立刻低下头
大口大口喝起水来。

　　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唐炫，而他只是笑笑。「昨天晚上发现这里，回去时你
% m5 J# d0 u' c6 Z) ?* x* x已经睡着了。我没叫醒你。马儿需要休息，我们也是。」
4 ~2 U) w' P0 i# |# H$ a
9 T' p4 }: ^+ F' a* R$ S% [　　他由着马儿在这里喝水，一手拿着行囊一手牵住青青继续向前。她的身材苗
条，不必像唐炫那般侧着身行走，但是过了几步之后，她也必须挤着身体前进。
9 Q7 @) T5 A5 T% a  p
　　再过一阵子，石壁逐渐展开，终于两人可以并肩而行，流动的水声从前方某
+ c" }8 d8 O! g. ?1 `0 n处传来，青青冻结住脚步屏息聆听，仿佛从来不曾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。
$ |- j- ]2 T+ [" ?6 G. F' g
; L  C& ]0 H- H' L1 ^　　片刻后，唐炫带领青青走进一片山谷，一道水流从高处的石壁流下，汇入清
. t* W, {" [" `& ]2 R澈见底的溪河、曲曲折折蜿蜒向远方，鱼群的影子倒映在水中的石头上，摆着尾
' ]0 Q% P: t/ P! I巴来来往往。四周林木茂密，郁葱迭翠层峦，像极了世外桃源。
1 u: Q/ e1 Z; t) `7 K6 x
　　一阵微风将溪河上笼罩的雾气吹乱了方向，在朝阳的映照下，像飘浮的白色
  d8 L8 L/ C5 y- K& S1 g细纱，完全笼罩住两人。青青伫立许久，凝视着四周翠绿的树林和千万道细小彩
虹，迷失在这个美丽而隐秘的天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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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心你的脚下。」唐炫轻声说道，终于走向前。
! Z9 e' c' ^( t, |- K
( d$ I' t& A# x* {& g3 ^　　石地上长满青苔，除了他们的脚印，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走过的痕迹，显示这
1 V4 P" F. ?9 q/ y3 `/ f3 m6 G里已经封闭许久。但是在很远很远的过去，还是有人来过。青青注意到两边的石
壁都有字，她举起颤巍巍的手指一一拂过，想着那些留下记号的人。他们是否和
她的心情一样，在看到这片美景时也深深受到震撼。
' U2 g3 v( {1 [' K! U
: h# ?/ k4 Q& s2 q7 U; k　　唐炫弯下身子，找到一颗手掌大小的石块，开始谨慎地在石壁上涂抹，除去
一层厚厚的黑色表面，露出下方光滑的石面。他一笔一划刻上日期，然后加上他
和青青的名字。青青瞧在眼里满心欢喜，对他轻声说道：「谢谢。」

　　唐炫也同样非常激动，用了好大力气才让他的口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漫不经
: z, @3 i2 }" S$ X心，「不客气。」
# |' C$ g# n: c" [. Q- x* t
& O# H1 C8 z( ?$ s0 y) A- B　　他从行囊里拿出毛巾和皂角递给她，「别往溪水深处去。」说完指了指茂密
% t  T7 h8 `; b的树林，「绕过这个林子，瀑布旁边的岩石山壁有个岩洞，我在那里。」
* |1 R0 T/ C( O8 a$ j0 J" G
　　这个岩石洞也是唐炫昨天发现的，刚发现时他吃了一惊，只因里面还燃烧着
2 l0 e. W6 n& w- \) c" g, k火把，直到走进去方才明白那是一些红色的晶石。这个仅仅能够容得下两人的岩
壁口，内部却宽敞无比，而在石壁顶部有个圆形洞口，一股气流打着漩涡喷向他
4 h9 x1 b( ^4 K5 z8 c! m: K的头顶，不疾不徐灌入身体中，游走在他四肢百骸，瞬间手脚温暖，舒服得像是
吃了灵丹妙药一般。洞
$ [  d2 i; C  C. F  N4 ?
　　穴里很久以前有人住过，因为里面还堆放着一些粗糙的陶器脸盆和水罐，还
$ ], l7 H. ^7 F/ V# ~有碟子、杯子、茶壶和一口铁锅。唐炫微微抬起下巴，感受着气流吹拂在脸上，
" E# E. s: @/ p* @% N$ S真想在这里多呆几天。或者几个月。
  e  q0 C- @+ Z
　　唐炫苦笑一下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缺乏急匆匆完成一个任务的兴致。他
太热衷其他方面的探索，不想太快结束这份难得的喜悦，不要青青太早离开。唐
: L& l1 [; A, ]) T/ S7 ^8 O炫凝神聚力，告诉自己不可能聆听到轻微的溅水，不可能听得到青青褪下衣服时
$ j+ u+ A6 Z! e7 Y1 D的细微簌簌声，不可能听到她在冷水爱抚肌肤时发出的喜悦叹息，但是，他可以
- O* Z; u9 o# @* H3 A  }想象。而且，他正在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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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仰躺在水面上，望着上方蓝色天空和石壁的阴影，知道她应该起来了，
但是她还不想离开这片安详与和平，也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面对唐炫那对深邃
的眼眸。一部分的青青明白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运，必须接受不可改变，除
了努力应付难关、求取生存外，别无他法。另一部分的她却仍然相信人生不仅仅
是听天由命，奇迹仍然存在，她仍然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欢笑和快乐。她喜欢唐
: T3 H% |/ M0 K2 [9 q" l炫，她已经对他说过了，之后该做些什么？从哪里开始呢？几条红色小鱼在自己
的两腿间穿梭游曳，痒痒的。青青咯咯笑出了声，坐起身体，弯下腰伸手捞了过
! Q& Q+ i5 q, i% Z( w, g" S4 a" k去。

" L0 v, k8 h: D- j5 n) ^+ B　　她顺着唐炫的指示找到岩洞，看着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测、心思沉重的样子。
# _( S* H. S: S4 v$ ]: S( H
" E9 }) ]! J2 ^6 g7 M: v3 c　　青青咳嗽一声，打断他的思绪，「嗨，我把皂角和毛巾留在那里了。」

　　唐炫转过头，只见青青发丝未乾，疏疏落落的披在肩头。洗去尘土的她清爽
; E2 I" J0 l! \1 y' w* c干净，粉嫩的小脸浮出淡淡红晕，媚的点到即止，又美的仿若出水清芙蓉。滑稽
* G' u) Z4 M) O" E( Q的是，她手里攥着一尾十来斤的鲤鱼，鳞片被刮得整整齐齐，肚子里也被清理得
. l2 w& F, M' z/ d6 H干干净净。
( n1 w8 S2 {& G) [$ \$ c
, b! c; C" N5 v) J9 {　　青青顺着唐炫的目光举起鲤鱼，大声宣布：「今天的午餐。」
5 }* L$ X$ Y0 C
　　唐炫疑惑地看着她，「你会？」
/ |0 F; G( s  u, }) t
* y- l& T+ i% f. {3 M/ y7 ]" s　　青青翘着嘴角笑了出来，学着他的口气说道：「我们走着瞧。」
- O. s  q, }# F! N. s. B/ T; V) i
# U. P, ]' F& t( p$ b+ ?5 }　　唐炫回来时，青青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。她已经升起火支起架子，上面
挂着的烤鱼散发出阵阵香气。她一边小心翻转着烤鱼，一边还在反复哼着那首唱
: x# m. m/ O$ ?" w4 x2 I到一半就没词儿的歌曲。一张小脸白里透红，嘴角翘翘的，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，
+ B) y! o; P# r% H- j满脸的笑意由里向外的发散，整个人好像在自己家似的，舒服惬意的不得了。唐
( s: u: o$ q0 |轩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笑容，青青那样子令人只想大快朵颐，而他早已饥肠
3 L' q7 e# q( S6 z& z2 T0 H辘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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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清清嗓子，青青扭头看见他站在洞口，身材欣长、英俊一如往昔。她微
笑着朝他招招手，示意他坐到旁边，暗地里却觉得自己这么高兴看见他回来是不
6 @6 F" o% \/ S8 n) P' e是有点儿傻气。她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赧，从架子上刮下一块鱼肉，又挤出
些从外面采下来的果子汁水滴在上面，这才递到唐炫跟前。

. X# u, X9 h% U# x7 a　　唐炫小心尝了尝，然后道：「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鱼了。」

0 L3 p7 X# f$ c　　青青听他答得古怪，「你不吃鱼？」
% y. B7 D* [2 O& D2 w0 a3 E/ b
( @8 C7 R" v. Q% k　　唐炫也不隐瞒，讪讪说道：「那时才四岁，鱼刺卡了喉咙，就再也不吃了。」
7 w: \$ `- P# Y  q+ u5 p/ {
& W, E3 u9 i! N& P6 y3 s　　青青笑弯了腰，「放心吧，我在珍珠潭时，经常抓鱼烤鱼，改明儿打只小鸟
+ s; _5 r: R5 n! y儿给你尝尝，才好吃呢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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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仿佛受到感染似的，唐炫眉眼间也尽是笑容，「那敢情好。」

% J; H3 w- B, x& l  j& j# b　　简简单单几句话，却好像两人之间的一个承诺、一个将来。青青心里颤颤的，
8 F, C8 k5 S9 U" V$ b明明只是匆匆过客，却为何如此甜蜜？如此开心？为何偏要这个时候遇到他？有
那么一瞬，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不管不顾任性一次，跟在唐炫旁边这辈子都不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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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他，他们能么？却没想直愣愣撞上唐炫心知肚明的目
3 q/ D* W3 K* z光，哈哈大笑。青青顿时窘迫得脸上能滴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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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吃饱后，唐炫点着一个火折子，带着青青在岩洞深处转了转。里面曲曲
4 K3 b9 F6 m# y/ w折折、高高低低，走得越深景色越是奇特，细细的水痕流淌在岩壁，有些会滴滴
答答落下来，敲打在坚硬的石头上，汇集成水流缓缓流入洞穴深处。两个人开始
还有说有笑，但唐炫很快就变得烦躁起来。他把火折子递给青青，闭上嘴不再说
话，玩弄着手里的匕首，越转越快，还不断揉搓下巴。

　　青青不止一次看他这个样子，诧异问道：「你怎么了？」
0 P! ?$ z+ K  B& A
　　唐炫就像一个好斗狮子，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向他挑衅似的，「什么怎么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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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L5 V( L$ h+ @  x2 m5 B　　「你干嘛老搓下巴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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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I8 [4 a# p. P: M- l' [5 @　　「因为痒，胡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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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么不刮掉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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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自己没干过这事儿，而且胡茬太密，我怕割到自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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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：「我帮你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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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R7 ^: d  e+ z# f  K1 B# z" K　　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，可就这样冒了出来。有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，
/ S2 V9 B2 |2 R) G5 @& ]两人之间充满无形的火花。

　　「好吧。」唐炫同意了，声音有些刺耳。
3 D$ H0 F; s& C/ {
　　他竟然答应了她的提议，她倒有些紧张。

6 ]! g9 J+ u  y+ E, |( H& G6 u4 S　　青青道：「到阳光下吧，那里亮些，我去准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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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实际上青青并不知道究竟该准备些什么，还是唐炫教她往一个铁皮小锅里盛
& B! c0 v7 D, h" h满热水，将一条毛巾浸入其中，然后拿出来折好绕着脸颊和嘴巴小心敷好。

　　青青在热水碗里打湿双手，然后拿起一块皂角往手上揉搓。唐炫的眼睛眨都
不眨得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，直到她手上沾满泡沫，诱惑至极。

- ^1 g! r9 X2 U　　「准备好了么？」她举着手站到他面前，意识到这么长时间，这是第一次有
# L+ ]; d! {! ?- {' r9 F机会低着头看唐炫。阳光在他脸上留下阴影，把他的脸型和面部线条勾勒得更加
, k+ z! h, n+ g( z) N4 p! d& \1 Z硬朗，眼睫毛长得几乎不合适安在男人脸上。毛巾中的小水珠流向肩膀，滴落在
' Y! O+ n  Q; a宽阔的胸膛。青青很想伸手去碰触，一时间怀疑她的问题究竟在问谁。

　　「你以前做过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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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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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N/ E3 e1 X2 n' @$ T　　「我怕的就是这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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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}2 |9 r" L2 D: H( @$ `( g; o; V　　「我可以用这匕首把生豆腐切成拳头大的小球。你觉得呢？」

* _5 Z6 j, O+ p% k　　唐炫没有说话，到底慢慢揭下毛巾。
1 ^1 p' s: j' Z' Y* q! Q% ]: r2 v
; G  ?$ E+ [5 a, P/ ~& C9 U: N$ W　　青青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到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，顿时刺得手指发痒，带来一
种奇怪的连锁反应，让她觉得嗓子也在发痒，胃里一阵翻腾。她也察觉到唐炫在
* l; ~0 ]2 G) B& K/ `她的碰触下紧张起来，于是不再动作，只是把手轻轻地、静静地放在他的腮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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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想等一下，弄明白他们中间谁打算叫停，谁会改变主意阻止下面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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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有叫停，她也不想停手，所以她俯向他，在他脸上移动双手，开始涂
; X$ i, e! d5 B! i抹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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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扎手的面颊贴在她的手心感觉非常奇特，原来唐炫的脸庞摸起来和看上去一
样轮廓清晰。她找到下巴中央那个浅浅的小坑，虽然想好好感觉但却没胆子停留，
只是用指尖往里伸了伸就滑向唐炫的脖子。两手一边下滑一边抚弄泡沫，直到拂
3 }' {& s$ G. R6 g过喉结来到脖根，指尖划过唐炫脖颈处跳动的脉搏，很快，就像她的心跳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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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发出一声低吟，青青快速缩回手目光向他瞟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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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继续。」唐炫的声音沙哑。他无法改变，也无法转移视线。

  P8 R5 a) W1 u' i* d& [7 r% [　　青青洗净双手上的泡沫，然后斜过身子打量自己的杰作。唐炫脸上盖着白白
泡沫，眼睛亮得出奇。在阳光的映照下，她甚至能看见深处跳动的火苗，感觉到
7 L+ F1 a" T3 u慑人心魄的微妙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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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绕到他身后，拿起锋利的匕首。「我要开始了，别动、别说话。」

) w- B- [" ]8 ]( m- R2 G/ e　　青青的一只手搭在唐炫头发上，一阵鸡皮疙瘩窜过唐炫身躯。当刀锋划过他
* J: E! E9 G1 X$ H: |4 O/ p的脸颊，唐炫几乎有种不知春夏秋冬的眩晕感觉。

- u% Q: K" J6 e1 z% S6 S　　「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。」她在碗里涮了涮刀，柔声说道。脸颊和下巴已经
刮完，她舒心地松了一口气，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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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爆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大笑，青青以前还从没听他这样笑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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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[# w$ N& w( |' \　　「先别夸口，你还没刮完呢。」

　　青青把匕首又在水里沾了沾，让它更加湿润，接着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，
" l' W2 {# c0 b0 g4 m+ a# d「来，把头向后仰一些。」

6 s9 p; X# c* E. y　　这个动作让唐炫的脑袋正好靠在她胸前，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动了一下，青青
的心脏也跳漏了半拍。她赶紧把注意力移到手边的活儿，举起刀小心翼翼放在他
+ _$ N" _* D; Z8 |的脖子上。这个动作很管用，唐炫也完全静止，动都不再动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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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t  l& a+ v7 W0 c  k* H. S/ V0 g　　青青踮起脚跟身体前倾，以便看得更清楚些。一下、两下……青青不断稍稍
  J& R3 @: A" @+ n7 b变换身体位置，避免锋利匕首划伤他。好不容易把脖子刮完，唐炫一把扯下围在
( ^( U, U) c) }# P2 E领子上的毛巾，把脸埋了进去，久久都没有移动或放下毛巾。青青要么是真的不
' x; I7 {4 D. y知道她对他的影响，要么就是有意利用美色来慢慢折磨他，总之效果都一样。

: p  p7 y* d5 v& P8 V. p9 G' s　　「感觉怎么样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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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错。」

　　他站起身，向溪水走去。

　　青青赶紧问道：「你干嘛去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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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忿忿看她一眼，「相信我，你不会愿意明白的。」
& t* G& X, v$ \, Y2 I( L; l5 ], W0 ?9 z
! @! ?: d6 j8 G$ s7 X6 t　　没想到青青「扑哧」轻笑出声，眼角一挑，眼眸深邃地看他。「我明白。」

　　清纯的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娇俏与淡淡媚羞，似是认真，似是玩笑。

　　唐炫心中一荡，黑眸微微眯了眯，目光变得锐利危险。「你本来不该知道这
种事情。」

1 {1 \0 C4 r8 i* _　　青青闻言微带嗔怪，「我要是那么无知，将来怎么在蛮萨混啊。」

　　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唐炫。他蹙起眉头伸出手指捉住她的下颔，迫使她仰起脸
庞看向自己。「你怎么会蛮萨的语言？」

　　青青说完就后悔了，可又不得不抬起头，碰到一双神色异样的黑眸。她想挣
3 ]' g% D: @  U9 o# [% L脱唐炫的手，但他却纹丝不动。
) F; _' q/ Q+ e& f% b  r
+ }  x- j# P" P0 n" F2 v　　唐炫放开她的下巴，抓住她的手迫她垂下，然后推往身后，再把她搂过来，
紧贴到臀腿之间。青青「啊」的一声轻唤，身体几乎贴到唐炫身上。

+ K/ k7 S9 X( J& U　　唐炫专注地盯着她，「回答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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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的眼神并没有太畏缩。「我何止会蛮萨的语言，亥硖、风其、由敞，北
" s  d' V. ^/ I8 `边那些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部落，我几乎都会。」
9 t; z+ {3 i% f, ?' t
1 H( }7 t4 @7 ]7 k　　行走江湖那么多年，唐炫那副「照我说的做」的表情经常把对手吓得冷汗直
- P" E7 T- S9 ]* p' W' B流，但是青青却连眼都没眨一下。当然，没有任何对手像她那样，刚刚把胸贴在
自己的脑后，更别说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，所以这表情可能不是目前最管用的一
招。
  I' O3 ^  E7 A1 `5 h* [  V4 G
3 ~: G$ H& s8 G3 q; h% r3 H( w　　唐炫强忍着再着力挤压她的冲动，道：「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。」
" a+ I! m9 \# k* _, u
4 U# p0 C) q0 O+ k% D6 X/ S0 e　　青青的回答很简单，既没大惊小怪，也非故意轻描淡写。「我将来是要嫁到
0 ]5 v/ _' ]( E0 a4 ?蛮萨的，或其他任何部落，就看谁实力最强了。」

# C  A# u( m  a　　唐炫其实问的时候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，「内应？」
. n9 M4 y* T+ c: X7 h; V" i
* X, n; j4 V  @+ a* v" @( A　　「差不多吧，轰了他们也是一种可能。」

　　唐炫眼里暗了暗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青青却摇摇头垂下眼睑，
制止他显示任何同情。
5 R8 w% A( ^1 u0 [9 _; U) t
　　「没什么好同情的，我们谁不是这样？自出生那一刻，命运便有了安排，一
根支撑家族的梁柱而已，没有理由、没有选择，只有听命。」青青咬了咬下唇，
「其实我也想逃的，我娘跟着庄主进了趟王府，回来就寻了短见。我心里恨死了，
) u2 @  U7 E5 f" L0 v5 h' Y3 v% ]  R一心一意想出了家门换个名字自己过日子，就像你一样，可就算是你都做不到，
对吧？想一个人是不可能的。」
' t) S" Y: `0 X( s; Y6 \' T
　　青青挣脱唐炫的怀抱，退后两步凝视洞口。这会儿的日头已经渐渐向西，翠
绿的地平线与火红的彩霞连成一片。她努力不带感情地继续说道：「我和庄主大
% f& `8 P& J  ]: z( I吵一架，当着全家人发誓不为他做任何事。庄主只说我在千竹庄呆一辈子都可以，
" I' V' T+ a* d! J2 Z3 X可出了庄子就非嫁不可。他知道我迟早会低头，柳家那么多人，干嘛偏偏挑着我
跟你走，因为我原本就是要放在蛮萨的一颗棋，什么时候用不是用。至于为什么
2 \% [( J) t5 }6 ~: k0 W# M- D是你，我猜哥哥一定很欣赏你，毕竟是亲的，小事儿和细节上他们从不会委屈我。」

! X3 {8 p( V3 `8 |; t　　沉默降临，气氛凝重起来，而且出乎意料的久。唐炫想起当初和柳朝的会面，
8 c. r& ^; h+ V* p9 W7 x9 r1 V3 ?+ c心跳如擂、喉头发紧。承认也好，拒绝也罢，即使面前选择再多，在看见她的第
$ ~2 l5 Q  f( k; G' N, W/ `一眼时，内心其实已经做出决定，现如今好容易看进眼里的人，怎么可能轻易罢
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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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: r+ [3 s3 S; y0 a/ r4 I  {) d　　青青扭头迎视他的目光，四目相交，彼此呼吸也纠缠在一起。唐炫的眼睛低
垂，黑得仿佛要燃烧起来。她神经抽动，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引诱某种超出她掌握
的事物，但这并没有阻止她伸出手埋入他的黑发中，轻轻梳理，享受指尖的浓密
与光滑，之后手指摩挲着划过他的面庞，缓缓描摹轮廓分明的眉眼，直到覆盖住
他的嘴唇，停留下来。

. Z3 C1 V) c! b2 I　　唐炫移动身躯弓向她，无声告诉她他喜欢她做的事儿。他先是用鼻尖蹭蹭，
+ g4 W. p1 d. v' l# D然后张开嘴舔舐她的掌心，渐渐向上，叼住一根手指，轻轻咬了一下，柔软的舌
9 }- U7 o% L0 \* i6 Y- F  k头卷过手指，从指尖慢慢含入口中。大胆和渴望是一记强烈的催化剂，引爆了两
人呼之欲出的欲念。
3 D$ R9 m* D0 W- p% @
" E& U8 k# w4 H/ I+ k' E　　青青向唐炫怀中扎去，温柔地仰起俏脸，搂住他的脖子，嘟起嘴唇静待那一
刻降临，坦白直接、没有半点畏怯与做作，只有小巧高耸的酥胸急剧起伏着。她
知道她在做什么，她正在邀请他。对她来说，此时此刻此地，唐炫是世间唯一的
那个人。他们正在相互吸引对方，如果再不走出那一步，两人都会神志不正常。

5 A) y( b7 S2 a2 M　　这种被情欲支配的渴求，虽然没有理性，但再也不能压抑了。

2 r/ ]0 B4 L8 J( T　　唐炫心中满是柔情，脑中除了占有夺取面前这个姑娘外，无法思考任何事。
' t/ L; l* w- t3 U, y
  _$ O$ {9 k' R3 t6 Y6 _) V7 Z8 W# x　　他的胳膊滑到她腰上，另外一只绕过她的脖子，低下头深长地痛吻在她香唇
# j: W" f/ }7 R, B2 M' V. V上，这次的吻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横冲直撞，没有强迫、也非掠夺，只是一心一意
, m/ R' b7 c9 X& |; _吻住她的唇，悠长缓慢，热烈而充满饥渴，让她透不过气来。两人一个紧紧搂着，
. Y4 p' o! ^9 m  N一个紧紧贴着，好似要融化在一起。
  w# w% q. {! y- c6 e! K
! t  ^& L4 _6 p  N& _; g. @1 U# t　　青青的血液奔腾着在耳朵里轰隆作响，脑袋奇怪的昏沉，使她再也听不到傍
晚的虫鸣。唐炫光滑的面颊爱抚着她敏感的唇缘，使她敏锐注意到那股激荡的暗
流。暖意窜上她的心窝，使她不由自主颤动。她不止一次回想唐炫曾经给她的那
个吻，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让人神魂颠倒？他的怀抱是不是真的温暖而充满力量？
* S* a& n) \3 k  ~! L1 R; X
: I% [  n9 }: T. h" c! O　　人的记忆是不是总是让事情看起来比实际发生的要好？如果不是这样，为什
, n. F# }( f! B7 w; j7 |7 u么她会那么想念？现在他在吻着她，究竟和上次一样不一样？
. I0 {7 n  g+ i/ N; y
　　唐炫陡然放开她的香唇和火热娇躯，把她的头推开一点，凝视她的脸。

　　青青万分羞涩地迎接他的目光，言语中有那么一丝不确定。「嗯？」
6 T3 Z. p" [% e9 ^7 i
　　「我不是在犹豫，而是在要求你专心，你似乎……心不在焉。」
/ s: q' R% G  {4 @* y& R! k' r  [' A% C
　　「没有，我只是在想上次……」
. B- y' B( _7 W+ `7 y, z
　　唐炫低笑，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道：「你还惦记呢啊！」
# Q- D- t3 g" }3 ?
; l! d5 a6 I9 N9 e/ b　　他用牙齿衔住她的下唇轻柔咬着，同时手臂收紧把青青引向他更加饥渴的双
唇。她的身体弯成优美的曲线，两人紧紧贴着，唐炫的手游移到她的臀部，坚定
地抵住她，隔着衣衫厮磨腿腹。

　　「是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别问了。」青青娇喘吁吁，「你正做着这个我没法
" L# `) l1 O$ M$ D儿想。」
3 n3 Y. [$ H1 K0 M7 B! K
* l  Q0 V7 _# d' c　　「那就别想了。」
3 ^( T! `* z3 {% S; c
　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，唐炫已经打开她的嘴巴，舌头滑进口中，舌尖在她
嘴里探索。就像他一直坚信的，青青的身体充盈着生命力和弹性，在他唇舌的挑
逗下，她的反应逐渐炽烈起来，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细微的声音。

/ O. \- w8 A3 [5 ?0 S* H( J9 U7 x　　青青学着他的样儿，试探似的伸出舌头碰触、探索唐炫的唇角然后进入，仔
细品味着他的光滑、柔软与炙热。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出，从她的胸脯一路流向膝
5 ]) D+ W. j8 X8 F2 c! T盖。她忘记所有一切，只是贪婪地品尝那个吻，喜悦的浪潮冲刷体内每一个角角
2 ^  E9 |: k% @% |1 a; l. W落落，教导她更加了解自己。片刻后唐炫推她出去，再次探入她口中，更加深入
6 x5 ~+ ?7 N' B% h的探索。他的舌头充满节奏的移动，青青的头开始晕眩旋转，呼吸鲠在喉咙里更
是没法儿进出。
2 ?/ y8 d8 |+ x' T, w( k5 t
8 q) c: i" W' U　　「不要，唐炫。我喘不过气来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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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就是要让你喘不过气。」
. F# z: V6 b$ N9 z8 k& z" T
% j2 Y; Q9 A0 z2 T　　唐炫的吻移向耳垂，手指悄悄爬到两人身体之间，来到她的胸脯隔着单薄的
衣服碰触，接着掌心覆盖上去开始不轻不重揉捏，很快嘴巴取代手掌，隔着衣服
品尝她的敏感肌肤。她的乳头迅速硬挺紧绷起来，咿唔呻吟变成断断续续的呐喊
/ @6 Y  o9 h, I+ }" C  n逸出口中，但这种反应还是没能让他满足。
7 V' [4 Q# }5 ]+ P/ A
　　「说你要我。」唐炫的声音低沉、颤抖。

　　「我要，是的，我要。」青青声音里带着哭腔，「天啊，我从来没有向男人
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
% Y5 e& j! N3 `　　「你以后也不会向别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
　　唐炫的身体把她压向地上厚厚的皮毡，拽着青青衣服的前襟，腕儿上稍微使
劲儿便扯开一个大口子，青青前胸凝脂般的柔滑肌肤大片显露出来。唐炫的手掌
在她纤细的腰部张开，缓缓往上滑到肩膀。他眼里带着欣赏的微笑，拇指在她锁
骨处懒洋洋地画圈，青青期待的同时不禁颤抖。终于，他低下头张嘴，热烈吻住
; C5 d+ x9 H, [% L/ [9 y$ A她肚兜领口处光滑隆起的部位，又用牙齿轻轻咬，舌尖隔着她贴身肚兜拨弄挺起
8 u5 d$ p# P) P, U" V0 h5 j% M6 E8 a! S的乳头加速爱抚。
3 X8 O0 O- b( K1 m+ Q5 N7 Z. N1 t
9 L1 P; m, U5 M1 o: j　　青青只觉体内一阵热热的酥痒，仿佛被雷电击中，内心有波她所不熟悉的情
' Y4 N4 w7 T1 Z- w( N& d: |  [绪在翻腾，激起两股之间一阵阵的刺痛。她无法了解、也更让她手足无措，不由
& D0 c- P) e( N0 A) [: y. j) n* B自主抱住唐炫的脑袋试图拉开他。唐炫听话地离开，可也只是将她拉了起来，双
手并用拉扯她的肚兜儿，没一会儿两只饱满白嫩的玉兔便暴露出来，唐炫将青青
7 X: f# G  S4 ^8 d; g, f; C. E所有上衣剥离身体，甩手扔到旁边。

　　他托住丰满小巧的娇乳，绵绵大手从根处向乳蒂推云般的轻揉，然后再次低
7 U8 r  B" r2 `! I) d- z9 k0 q下头将紧绷的乳头纳入口中，舌头寻着珠圆的乳头外围轻弹，缓慢刻意地品味玲
珑的曲线。唐炫的鼻子里充盈着她娇躯散发的芳香气息，尝起来仿佛夜晚的空气，
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和溪水的沁凉，而青青喉咙深处发出一串串有节奏的呜咽，好
& M' k3 ]" i9 p0 E. r. D1 \/ n/ C像勾魂摄魄的歌声，催促他继续下去。
- N/ g, u5 n; F/ a0 x- @3 Y! S% ?
　　「你的味道真好。」

　　唐炫手嘴手并用，同时挑逗她的胸部，青青感觉一股近乎疼痛的喜悦。这股
喜悦如此强烈，使得渴求一波接一波涌出。她的世界突然疯狂地消失了，除了面
前这个男人，她忘掉所有事情，只剩下他炽热的亲吻和强壮的身躯。青青不由自
/ I2 s# u9 f# f4 n( S$ n1 d7 z主绕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，背部向上弓起一点点向他靠去，让自己贴住他强健
4 C  @: ?2 L8 M# ?; |) `' W9 U; A! U的肌肉。
) k  [" `$ o; h! _7 Y) @+ U
　　就是这个，这便是他所要的——欢愉的呻吟、无助的屈服、以及情不自禁的
$ Z* S! n) c- P+ o$ Z" R/ S献出。唐炫的指尖缓缓如羽触般擦掠她的身体，爱抚丝般光滑的肌肤，直到缠绕
在服贴的裤腰处，连同皮靴缓缓拉下，眼前出现栖于两股间柔细的丛丛芳草，唐
+ O0 H& d, h& l; y2 S炫的手掌覆盖上去。

　　欲望以惊人的速度倾倒，青青兴奋得快要发狂。「你的手。」

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再次移动他的手指。
/ z8 R" f6 r, j- T- X* `! g
7 Z7 m/ W. Y6 z5 G; ]+ ~+ s% }. u; j　　「我的手，」他同意，然后俯身向前，看着青青的双眼低语，「你还喜欢我
的手去哪里？」

+ ^, i2 E9 g2 E2 ]1 b3 M/ B　　青青脸色绯红，红果果地躺在毡子上，一头黑发乱蓬蓬披散着，嘴唇因亲吻
而湿润潮红，眼神因渴望而迷蒙。唐炫爱怜地看着她，膝盖顶开紧闭的双腿，滑
+ G, ?2 T# t9 x4 T下一只手，轻巧地剔出芳草下掩盖的花蕊，轻轻用指尖拈住揉捏起来。

, q( [9 X- l  c% J9 }/ h3 E　　贴覆着柔软肌肤的手指如火烧一般，青青腿间的热气近乎难以忍受。她惊叫
出声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抖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慌张起来，喘息中带着声声
哽咽，求饶着想要用力推开唐炫的手。不管青青的哀求和抗拒，唐炫弯下腰衔住
她娇嫩的胸部，亲得越温柔，手下也越粗暴。

: `! F4 m6 [5 i- E! N! g9 q　　一阵几乎痛楚的感觉冲击青青的心脏，她想自己会因此而死掉，可也模模糊
糊意识到双腿甚至为他的手指更加开启，身体渴求着再次拱曲攀向他。从未领略
' M0 r+ k; I2 i  A过的热流涌了上来，奔腾着向唐炫揉捏的地方挤去，跃跃欲出。青青一把抓着他
2 m3 |- W1 @; f; ]的手腕，因需求而呜咽叫喊，直到毛孔炸开，那股折磨人的热流从她的身体迸出，
7 x- O" L) }9 t: B滴淌在唐炫的手上。
& A; N" n/ F7 a) Q$ k- {- c: E) n
) F! Z2 p$ L$ G6 G0 f　　青青释放出的激情让唐炫头晕目眩。她仰躺在皮毡上，胸部激烈的起伏，长
/ \2 _+ K$ n( s2 F; N发在他臂膀上飘拂，眼睛发亮却涣散不定，脸上的红潮如滴血般晶莹剔透，额前
- H+ ?) }) W0 A3 |: G- ]青丝凌乱，早被汗水打湿，黏在白嫩的肌肤上，有一缕还调皮地挡在她的眼前，
6 l) X4 s8 j' ~; Y' w将一张雪白端正的小脸衬的是浪态十足，诱惑着他靠前再靠前。
8 v' L" k, `, s3 U* {
　　唐炫哪里还能忍得住，在一阵痛苦的呻吟中，他把脸埋到她的脖窝儿里，一
边咬住青青的耳珠吮吸，一边喃喃地哄着：「还没结束，我还没完。」
/ Q' V& l% U' F# u% r. e
3 I3 ]) d, k( q& M$ e　　青青喉咙紧缩，虚弱地问道：「炫，你想要什么？」

　　唐炫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，「这不是很明显吗？」他要感觉她紧密环绕，听
* F  t3 S6 \4 O- x" W见沙哑娇柔的嘶叫以及其他伴随的一切。

3 E% a6 `+ j  v) L# X* ^　　「我知道，但是，你想要我做什么？」她忍住笑，拂开落在眼前的头发。
9 n+ h8 n0 f1 B" R1 s3 J, f
　　唐炫哈哈大笑，热情而充满力量。他又贪婪地吻住她，舌头舔着她的下唇又
含住上唇，弯下臂膀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，一手重重覆盖乳房，随后往下抚摸，
2 ?" i* p# m) Z$ s探索她丰盈秀色的凹凸曲线，细细领略丝缎般的肌肤，直至滑向柔软的臀部才加
1 i7 O& \. Z- @) ~+ U8 o  t大力量挤压。

　　「你正在做。」
( m! c! |% j" X1 m0 G" c9 M, i$ Z
　　满含情欲的话语使青青全身酥软，「求你。」虽然对自己露骨的祈求感到一
9 ?. @& k0 f; t& ?2 j1 f9 @& s" R丝不好意思，却挡不住她再说一次。以后再为自己的急迫羞赧吧，现在，所有的
感觉都是那么销魂而美好。「求你了，快点。」
4 u) v- n: t/ Z
7 C+ ]3 |/ F+ V* b% m/ w% ]　　唐炫没办法反对这种娇喘的要求。他跨在她身上起身，扯下衣服并解开长裤
* j: ]1 c. u8 X! t; R& T4 ?脱下，露出宽阔的胸膛和一身几近麦色的肌肤。还没等青青发出赞叹，赤裸的胸
7 k2 i6 b+ M5 O3 J+ N' g' a; f膛已经压下磨蹭她的胸部。他的肌肤刺激着她敏感的乳头，并在她正要呻吟抗议
) `, k- L  t2 q" [时俘虏双唇封缄，探进灵活的舌头急促撩拨的推刺，令她的腹部兴起噬人的痛苦
% M8 |, ]0 t4 \火热，而股间湿润、痛苦的悸动愈行愈烈。又一阵令人眩晕的激情吞噬她，青青
觉得她的身体已超乎自己所能掌握。

! {: a0 Z% P9 X; y　　唐炫的身躯结实强壮，劲瘦的长腿分开她并再次覆盖，结实平坦的小腹贴着
, S+ o7 Q: M& n! x2 q" l9 P- E她挑逗似的上移。青青感觉到腿间炙热的撞击和滑腻的摩擦，她紧张地抓住他的
7 `; ^! G1 e) ?; R肩膀，只觉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。他松开她的手腕，轻托起她的臀部，引导
5 [3 x+ v+ @. R8 @9 @) y( p( ^! B着自己找到入口，一边试探着向前推进，一边低声呢喃哄慰。

4 W' A1 `1 k2 X0 Q  k　　这种几近痛苦的感觉太过陌生、太过强烈，青青难以招架。本能的，她身体
7 @6 x" m* K. D  h拱曲试图摆脱他，肩膀摩擦着身下的皮毛毡子，发出嘶嘶拉扯声。

1 |! M% {* @) ]9 F3 W1 g　　唐炫再次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举到她头上，并且用身体的重量更加用力地固定
住她。刚才用手指时就感觉她里面很紧，提枪上阵挺身而入依旧是紧，紧得艰难
2 o% c) p" R# p4 h' y! O又销魂。

. _6 c- H: F3 o' U1 g9 }1 y　　「放松。」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同时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胯部，熟练地碾开未经
人事的桃源，猛然戳刺，迅速深入到紧绷的甬道。

/ _& S* T$ A1 z: ]1 o　　青青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，还没呼出来就被他劈成两半。这叫什么预警？她
颤悸飘摇，立刻尖叫出声。唐轩气喘吁吁抬起头，额头微蹙俯视。怀里的青青刚
刚还在绽放迷人的微笑，可被自己这么猛扎一下后，定是疼极了，浑身肌肉紧紧
绷着，瑟瑟发抖。高耸的胸部因喘息上下起伏，晶亮黑眸闪烁着惶惑无措。他手
1 H) X" `# {9 L( n; s0 ?肘撑起身体减轻对她的重压，又再次吻住她的双唇，直到青青安静下来，适应他
的存在和占有。
  H* D& T3 O3 C0 R" J  x
　　唐炫好不容易挤出话，喃喃说道：「我有些过火，但你太紧了，慢慢来反而
0 r9 e% h* w' F( `2 \: D会更痛。」
! q+ o/ m: _$ }- i$ I' M2 b4 v
9 `( Q; z. l/ |( k  d* Y　　被唐炫的身体笼罩着，青青试着平稳呼吸却办不到。只要稍稍移动，便会感
觉到他满满充斥在身体里，还有那撕裂般疼痛和无法言语的亲昵。她没有想到会
是这种感觉，而几天前她甚至还不知道唐炫的存在，但现在他却在这里，身体覆
; W5 S* p8 k9 U' W& @) |7 ^9 g盖包围着她，细腻的亲吻、粗暴的动作、狂浪的气势，所有能感觉、看到、闻到
的只有这个人，让她神魂颠倒、不能自已。
5 ?1 Q; w- q1 h& }
　　青青使劲儿吞咽了一下，抬起眼眸注视他的脸，「就这样吗？」
# B4 |0 R' X3 Z+ C
# p4 D* ]( g( s- m8 s　　唐炫不可置信看着她，然后一抹微笑在他唇边浮起，「不，不止如此。」

　　唐炫开始不疾不徐的摇摆，细细体会她的肌肉紧紧环绕，不禁发出纯然愉悦
的低吼。青青脸上的疼痛渐渐消融，然后被一种惊讶的醒觉所替代。她眼里闪过
欢喜，继而闭上眼睛屈服顺从。唐炫慢慢加快速度，青青不得不抓住他的宽肩，
指甲紧紧掐入他的皮肤中，拱起身体、抬起双腿环绕住他，结实纤瘦的腰身开始
3 I: @7 Y+ X9 x8 e# F: `, U6 `3 M5 g难耐的扭动。唐炫欣然承受，更加深入彻底地入侵，她呜咽着埋入他的颈窝，像
溺水般地紧攀着他，呻吟破唇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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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就这样，」他埋在她湿漉漉的发间轻声低语。

　　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她无助地摇着头，有些绝望地嘴唇微颤，抽噎喘息。
4 ]$ w: }" }+ \, C/ G3 P9 a
) v& W; ]( l+ r# n1 Y& @, w! P* [　　唐炫的手滑到她身子底下托起圆润的臀部，指尖嵌入她的肌肤里，把她抬得
更高更贴近，稳住自己后再次长驱直入，直到一股感觉开始膨胀，炽烈的欲望从
他们的结合处蔓延到全身。青青不禁拱起身体迎接他，因灼烧的冲刺高声喊叫，
& X. h( R0 {2 g. f, i: j3 n" |臀部近乎慌乱的摇摆。待唐炫觉出无常的紧缩开始，他加快速度，更加用力戳刺，
9 [- ?! b( |; m: r3 E同时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保自己没有弄伤她，当青青因纾解的力道全身颤抖时，
他露出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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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就是我的意思。」他半是低吼，半是呻吟。

9 Q$ D  F; Q9 O5 `7 n1 A: A　　青青抵着他的肩膀娇喘连连，还没来及回应，唐炫已经果断有力地攫住她的
唇。虽然吻起来温存缠绵，身下却毫不留情。他俯身压住她的肩膀，抓住她的臀
8 q) |( K9 f$ I部，彷彿他们可以更加贴近，然后又开始急速深入地抽动，推进越来越猛烈，气
息也逐渐急促。唐轩大汗淋漓的起伏旋转，潮水般的快感让他忘乎所以，一时好
" }7 L! h" V+ _" \  F9 ^像陷入龙卷风得漩涡里，所有的感觉被抽进脑门然后飞离出去，一时又以为自己
沉浸在温泉中，从头到脚被热水紧紧包裹。
: b4 N6 Y$ Q5 H& x' V; e+ p% W
　　在一阵控制不住的原始本能驱使下，青青也变得积极而主动，一起滑入有节
奏的疯狂中。唐炫只觉得被紧箍进一处滚热的小窝，小窝里一寸一寸都是活的，
无数触角有的拉扯，有的挤压，有的吸吮，进进出出间时刻感觉青青在吞咽自己，
# g5 X7 c- r2 U5 l# p% B  z力道越大，里面就缠勒得越紧，让他喜欢的不得了。唐炫越发肆无忌惮起来，急
一阵缓一阵玩着花样，两人相连处传出一阵阵粘腻、淫靡的拍打声。他凝神聚力
* [1 P$ _' _6 L4 G# h不断对自己说着再一下再一下，直到那股麻痒的感觉窜过全身来到喉咙，唐轩忍
8 p# ?( l( `: i  P" I; y6 V无可忍才终于低吼着缴械投降。
; E+ R0 O+ O/ U3 A: ~* o# w, E0 y
( i4 {  r2 r4 _% K5 @" j& V　　唐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，细细亲吻青青的鬓角和耳珠，然后摊落在她身上，
带着她翻滚到一侧。他移开自己的重量，但双臂仍然环住她，胸膛和大腿也紧紧
, \5 G. T  S, o2 x# T贴靠在一起。唐炫用额头碰了碰她，听着她的呼吸跟着他鼓动的心脏一起慢下来。

7 j( W: e0 H7 O　　「嗨，」他贴着她的颈项低喃：「还不算糟，不是吗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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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]9 f- Z7 b0 r+ d/ W　　紧接着一阵沉默，青青道：「不，我想不吧。当然啦，我又无从比较。」

; X: B# N( }) U4 r. r　　唐炫的喉间响起一阵低沉笑声，看着她一副无辜又无奈的赖皮妖精样儿，更
( b1 q2 B' o" u是又爱又恨，心头挠得直痒痒。「柳青青姑娘，你真懂得如何伤害男人。」

$ F, t0 O; C) z; y$ o* O% V　　他顺手把她抱得更紧，嘴上又啃又咬，有心狠狠再来一次让她知道怎么比，
; _5 D( t0 m% y7 q; k可也明白青青刚经人事，还是慢慢适应才好，但这么轻易放过她又着实不甘心，
于是大手在她身上一阵揉捏游走，直到她咯咯笑着求饶才罢休。

5 E* S7 W; r( i& d　　终于，寂静包围住他们，两人偎依着不再说话和动作。外面潺潺的溪水声像
一段音乐的主旋律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呱呱蛙叫。仔细倾听，还有蟋蟀的叫声，
猫头鹰的啼声，甚至连蚊子呜呜声都清晰可闻。一大片薄薄的紫云移开，露出皎
1 S( T$ `9 i) d  n洁的明月，将漆黑的夜晚笼罩上一层诱人的银色光芒，两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
5 h4 G- c( K4 j1 I/ |; @是那么和谐迷人。

　　青青在唐炫身上蹭了蹭，找着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和位置，然后在毯子下伸长
一只脚，脚趾拂过唐炫的小腿，柔柔的抚触却刺激得唐炫牵动神经。他弯起嘴角，
问道：「怎么了？」
3 L5 w0 w6 r! ?0 i) i) r4 L! [
4 j8 k' r0 M: ~+ K6 T6 T! i4 \; d3 a　　青青的手贴住他的胸膛，亲了亲他的脸颊。这个吻很轻，就像扑在他唇际的
& G7 R4 F% h: M# z& ]( F) k0 @气息一般。「真想在这儿一直呆下去，再也不走了。」青青半梦半醒地耷拉着眼
  V% |: E: e! [# l皮，困乏地说道。

, @* b  w% d1 D2 Y1 j( J. ?　　「这有何难，打今儿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。」唐炫语气竟有几分霸道。

5 u' ~) C7 `2 E* P& [　　「这对我俩都没好处。」
! h2 |5 T( a( O
　　「正好相反，事实上好处有很多。」
& `8 F/ e& I* l1 {
/ q# K9 w# \& w( t- d* z　　唐炫看见青青面色平静如常，这才明白她或许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搞清楚他
的意思。他沉思片刻，想着该如何把心意表得明白。「你不是说过么，我们不过
是撑屋子的柱子。要我说只要屋子还在，梁柱怎么撑都好。倒了一根就换一根，
, k5 A- j5 p! @3 ~% \, c谁撑不是撑。」

　　青青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，但还是扯着嘴角笑了下。「你和庄主语气一模一
样，你俩一定说的来。」

4 c& Y( y. s9 f　　「回头我从唐门挑两个有本事的姑娘送给你爹，不就是北边几个外族部落么，
4 ?, z7 ?# G+ F* }& h! H, i想烩了哪个，爷来帮着柳家就是了。」
& c5 g; G# |9 W# E: k8 U
; C2 f8 ~' C2 s- R3 Z1 C( N　　青青大大打了个哈欠，喃喃道：「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事情么？」

　　「有啊，不然我也不会需要你了。」唐炫盯着夜空明亮的星星好一会儿，悠
4 s  s1 w. [! a1 B; P悠然说道：「我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，看进眼里、放到心上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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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天地之大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唐炫。总之呢，柳家人多了去，不缺你一个
) t/ c# V- ^5 a# n, b5 c; O往北面嫁。回头我会跟爹娘说了咱们这事儿，你爹刚好认识清心老道，唐门和他
1 f' K0 W( L/ }也有交情。好歹是峨眉掌门呢，让他保媒应该足够配我们两家的身份。当然，这
6 _$ x- j2 J( \! _$ Y中间的事儿又多又繁琐，咱们可得赶紧，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个小青小炫生根
9 u" r- `1 D- S2 H$ A2 r. Y8 Q! Y发芽了呢。「唐炫说着说着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。

- C* {/ i6 [; x3 N- C- B　　青青没有说话，唐炫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。他有些哭笑不
# _* j0 {$ z6 f9 X" Q& n得，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来了次满腔情意的表白，却不知怀里的姑娘究竟
听进去了几个字儿。看着青青疲倦熟睡的样子，唐炫到底还是笑着把她往怀里抱
了抱，横竖日子还长，跑不了。
! x2 z1 j/ N$ C" `
+ _) G# l3 r, s9 H& s　　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夜空，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。
$ e8 W# Y1 @; G: s6 K
- Q- r) p* c/ y6 M8 V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尾声·烟消云散
" U; T# `3 [# c
　　唐炫吐纳打坐好几个时辰，这才在庭院走了一会儿，然后站定仰视夜空。黄
昏时分下了一场大雨，虽然这会儿停了下来，但云层还没散开，看不到一颗星星。
- Q0 V6 c; [# \# V  n
　　唐炫叹口气，凝神聚力、举起一柄竹剑挥舞起来。他的脚下飘逸沉稳，剑影
灵巧轻柔，运劲若有若无，周身上下更是轻飘飘的，有如腾云驾雾一般，自在得
3 k5 e! k$ c5 C1 m好似要随时飘走一样。渐渐的招式越展越快，唐炫舒开身体东纵西跃、应势导力，
脚下更是轻灵迅速，那柄竹剑被挥舞的仿若行云流水，好像会变身一般，一变二，
/ ^3 J  {1 s% B& a; ]二变四，四变八，转眼之间好像有无数碧绿色的竹剑挥舞出去。

　　唐炫突然长啸一声，抛出手中长剑。嗤的一声，竹剑插入院中一株大枣树中，
) t, y% A) j+ a: q* f- h剑刃直没至柄。他左足点地整个人跃了起来，落下时招式陡变，不像刚才使剑时
的绵绵悠长、潇洒飘逸，这会儿的唐炫凌厉凶狠，两臂快速挥动，双掌翻翻合合
变招奇快。四面八方、上上下下到处都是掌影，好像面前有个人，他要活生生逼
& @5 u, X1 y3 V: P4 X得那人退无可退、让无可让似的。直到最后，他右臂内弯，呼的一声掌心向外推
& g+ p0 B: u) y5 v4 w# F出直劈下去，手掌扫到面前一排碗口粗的竹子，喀喇声从离他最近的那棵开始，
" a! F+ d* L8 N& z+ m然后按着顺序一颗颗从中间断折，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
　　唐炫终于停了下来，这才发现日头已经晒在东墙。他浸心吐纳打坐、练剑打
拳，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
　　这会儿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他的衣履，手掌更是红肿得厉害。唐炫却毫不挂心，
走到院子一侧的角屋暖房，早有几个丫鬟躬身立于一旁端盆递巾。他抬起胳膊，
眼睛望着窗外碧绿的竹子，由着其中两个一左一右解扣脱衣。周围伺候的一众丫
$ @' c: L5 ~  B' F  S鬟有机会就会谨慎地偷看，然而唐炫却无动于衷，显然对他而言，她们的行为司
空见惯，冷漠的表情摆明他很清楚自己的样貌会对女人造成何种反应。

　　事实上，唐炫赤身露体跟衣衫整齐时一样舒适自在。他接过一个毛巾走进硕
大的浴桶中坐了进去，温热的水中有些草药和疗酒，最是适合用来疏解周身的酸
疼和肿痛。唐炫撩了一把水洒在身上，立刻一位拿着大口水罐的女侍来到跟前。

　　「奴暖梅，唐爷仰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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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U4 p4 d; ]+ B0 C/ y) ?5 r　　她小心将唐炫头发打湿，熟练地开始抹皂冲水清洗头发。全部做完后，这才
将一块毛巾折叠几层搭在他脖颈后，缓缓将他的头靠在浴桶边上。暖梅又为他擦
了擦脸庞，然后示意一个丫鬟跪在桶边拧出头发里的水。她拿了一条香巾，沾了
皂荚汁，开始替唐炫擦身。不像其他人，这暖梅神态举止甚为得体，而且训练有
素，伺候的规矩更是轻车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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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洗浴之后，她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搭在他的脸颊。唐炫整个过程都不加注意，
无动于衷。直到暖梅揭开毛巾，他才张开双眼，挡住她伸过来的手，吩咐她退到
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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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}8 \! R/ y$ q; W- R　　唐炫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渣，过了好久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：「你以前做
过？」

　　暖梅涉世极深，无论面前的人什么来头，往往一眼就猜个七七八八。她早已
3 o$ X* S5 l% @0 t暗自打量唐炫好久，这人有朗阔的额头和坚毅的唇型，给人第一个印象就是聪明
, W3 m! e1 k/ n0 l, H, r9 ~4 Z绝顶，而修长结实的身材与优雅的仪态，加上低沉醇厚的声音，更显示出冷冷的、
0 N0 W2 H3 V7 @& L0 p绝对的自信。唐炫来了两天，对周围人的态度不冷不热，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又
飘忽不定。她知道这是柳府极其看重的人物，原本并没将江湖侠客这类角色太放
8 @+ u( V9 B- z7 G  J在眼里，可如今见这唐炫气派俨然，心中倒是略觉惊异，态度上更不敢怠慢。可
  n& j* ]2 e' R' ]/ L7 l4 N: t6 {1 n) A无论做什么，都跟他那里得不到明显的反应，不知道他真正关心什么，但不可否
认他身上散发着独特气质，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。

　　暖梅朝着唐炫微一点头，妩媚入骨却又不着痕迹。「奴会。」

　　唐炫微微撇了撇嘴角，只是吩咐她举着镜子端在面前就好。他干净利落给自
己修了面，这才起身让暖梅擦干身体，换上火红的宽袖锦袍。周围人又是一阵忙
碌，为他梳头戴冠、整理容仪。不消片刻，唐炫俨然成为一位潇洒倜傥的风流公
1 `( J5 z# g" L3 z子，哪里像是刚才那个扬威江湖的武功高手？

　　暖梅看了看微微闭眼的唐炫，小心问了句：「唐爷，您还满意？」

　　唐炫只是点点头，再次走回院子，淡淡问了句：「什么时辰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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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D4 d3 ^* |( ?* x8 G/ x" |* }　　一个小厮赶紧上前回道：「已经晌午，大少爷刚才已经找人传话过来，不用
8 e" H9 n* V  C+ O" }唐爷过去寻他，您随便走走看看，要什么使唤我们就好，紧着自己舒服，他这就
过来。」

2 p" r6 x% G, v+ w* R9 ?  j) ~　　正说着，柳朝已经踏进了院子。「上次你来的时候，府里的丫头就惦念得紧。

　　这次可好，早一个月个个就争着要进这院子伺候。「他瞅了眼站在不远处的
暖梅，」原本专门训练出来伺候王府的，用得还顺手？「

( f% N+ q  n, W4 B6 [* n7 n　　唐炫「哼」了一声并不接话，只是端着茶漱漱口、润润喉咙吐了出来。「你
忙完了？我们这就去么？」

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这时候谈什么忙不忙的，我只是想多给你些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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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走进院子主屋，让伺候的人离开。自己脱了刚才穿到身上的外套，又换
& T0 W1 |0 {$ j" i: H! ~上一袭绿色绣纹的素白长袍，小心拿起一根玄色腰带紧紧扎住。柳朝一眼看见腰
* v1 P" Z2 f( @6 M  [2 U带中间镶嵌的白色珠子，眼中闪现一丝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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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抬手仔细摸了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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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w( U% @( G# I' Q" m0 c* @　　柳朝犹豫了下，道：「你知道我当初是存了心思希望你们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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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* u( e7 t$ r" X5 d　　唐炫一脸了然，「我知道。你一直想帮我，就算我最后仍被唐门不容，也不
至于当狐魂野鬼。而且，如果我能当柳家的女婿，那青青去不去蛮萨一点儿也不
( v" q$ ^  q0 Z$ Q打紧了。」

　　柳朝并不意外唐炫想通此节，道：「我知道你对我爹说的那番话是真心，但
3 Z2 L% H7 g: j$ a5 V+ K1 }是把这事了了之后，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，柳家不会拘着你。说到底，这里
% j' ]5 n8 o( m  a% u) f9 m" G也有我的份儿，是我把青青推了出去。当初，要是挑个其他人跟你去——」

& P. e/ ^& i- z  o0 W5 e. A　　唐炫猛然打断他，斩钉截铁说道：「你没找错人，你就这一个亲妹子……」

, S1 S; h9 w8 \/ s0 _: l　　他硬生生停下说到半截的话，问道：「你查的有什么头绪么？」

　　柳朝微微摇头，道：「根据你说的，我这边一天都没耽误。查了这么长时间，
: X' c0 j7 Y3 p到现在还没有能用的线索。」他谨慎地看向唐炫，「这么多年，我们父子早没了
泥巴心肠，过得更不是吃斋念佛、清心寡欲的日子，里里外外结怨记仇的人那也
3 n& e& }( U' }) r, H是一长串。可不管是谁，能跟了你们一路当然会知道你们去干什么，穷追不舍的
6 c" }7 ~; h( l4 P* o/ M追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，可要说有不稀罕竹筒里的东西，那就不寻常了。不像
. \2 I8 i2 j9 ?& {. n; {# k1 ~8 H……柳家这边的事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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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z" ?$ d' k* f- |　　唐炫闻言抿住双唇，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，指尖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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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E! f* R3 \- v- |1 O( ?　　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后山一个静谧私密的院子，里面长满腿高的野草花朵，
, b  F# [; \7 ?+ T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延伸到院子的另外一边。野草草茎修长柔韧，微风吹过时起起
伏伏，花瓣儿在半空中飘荡，伴着阵阵鸟鸣好像整个院子在跳舞。唐炫停下步子
却不再迈前半步，只是看着柳朝沿着小径，缓缓走到一块墓碑面前。柳朝默默点
上一根香，青烟缭绕而上，好像在拉扯人的思绪。唐炫本不想听柳朝在说什么，
7 P2 n  `, a: t6 ?& R  e! a无奈耳目极聪，自己又不舍得离开院子，只能横着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　　「青青，哥哥来看你啦。时间好像很快呢，日子其实过得也没什么区别。我
们还是那样儿，刚刚接来战报，蛮萨和亥硖总算消停了，他们谁也没占着谁的便
7 r$ w+ r, b, y宜。瞧，我们做得还不错，你……做得更是了不起。」柳朝声音有些颤抖，停了
停继续说道：「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后面，怎么撵都撵不走，我吓唬你要挖
坑把你埋了……青青，不要怪哥哥，哥哥真的是想帮你，只是没想到……」

　　柳朝闭上嘴巴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往下说：「唐炫把你送回来时，我根
本不相信再也见不着你了。我们把唐炫打个半死，他一点儿都不躲，活生生受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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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I# `8 S/ q! C; U: u　　直到爹拿起刀要劈了他，他才把飘雪拿出来，说他负了你，这条命柳家什么
/ a$ k/ |; z( q* W$ l时候取都行，但一定得等他报了仇才好。爹看着你把珠子给了他，知道那是你放
0 P+ i; y; Z% ?' Z4 p! G在心眼儿里的人，失声痛哭，念叨着娘，念叨着你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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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抚了抚墓碑，最后一字一字说道：「你的仇我们一定会报。」

　　他定了定心神走回到唐炫跟前，停住脚步也不看他。「你们从蛮萨得的火铳，
+ }( z) l: \8 @5 x  P( L我们已经按着样子做出来一个，明儿会试着点火，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位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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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也不等他回答，柳朝径自走出了院子。唐炫很是感激柳朝能单独给他些时间，
定定神，缓缓走向墓碑。再次来到这里，唐炫只有满心的悲哀，眼前浮现出青青
, {; J) E0 n& N6 q# H/ J/ e那张固执的小脸和清脆的声音——「现在就说，万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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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O5 `+ q( L+ k' \6 y; H* L1 E　　这些日子里，他总是在问自己青青到底知不知道他非常喜欢她，知不知道他
很后悔初见她时那样吓唬她，而她又是多么的勇敢。他有那么多事情想要告诉她，
+ p* K2 b5 W$ E8 v$ Y  `2 H但却再也来不及了。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只让他更加愤怒，为什么不再给他些时
间，他们才刚刚开始，却结束得如此之快。青青没有理由跟他走，只能永远留在
) n$ @0 _! c+ S3 P柳家，墓碑上的名字也还是姓柳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，这个女人和他
7 F6 d& o. C1 M1 Y3 l- [( J; b3 Z1 O  V唐炫也什么关系都没有，而这明明不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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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( u1 [2 a& F/ |% i0 l3 Y# g　　唐炫闭上眼睛，两手张开又合上，回想那可怕的一刻。他抱起她时就知道青
# Z, g9 }' Y. j# @& M, h青已经心脉剧断，可仍然不断叫着她的名字，同时占着她的背心，源源不断将真
气送进她的身体，直到她略微移动身体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。「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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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4 V5 M: ?' I2 L3 t6 g　　「青青，究竟是谁？」唐炫大声问道，他并没有离开多久，周围也没有打斗
" q# {# `  w* _; Y的痕迹，那人站在她面前打出的一掌，青青甚至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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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想呼吸，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痛苦。她合上双眼又努力睁开，挣扎
! P! R  e6 n/ g4 x4 f3 ^1 s着恢复意识，痛楚仍在，张着尖锐的牙齿咬啮她的身体。

5 m9 A; l1 l1 a1 [3 S1 T, b; k　　「青青，是谁？告诉我！」唐炫绝望地再次问道。他要报仇，要让那人付出
代价。

　　力量渐渐弃她而去，青青的呼吸变得时断时续，事实上，她全身都在衰竭破
碎。「那人留我一条命到现在，就是让我告诉你是谁，我才不让他如意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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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青青，别离开我。」唐炫的声音呜咽，悲恸中思绪一片混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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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$ H) T( ^# f7 c) z5 m　　「炫，我好冷，抱紧我。」青青的声音细弱游丝，看着她那么喜欢的男人，
真希望能安慰他。

　　「记得那首歌么，我知道后面该唱什么了，现在唱完给你听啊。」青青集中
* E7 T3 i, @# q# p全身力量，缓慢嘶哑的歌声从嗓子中发出。渐渐的，她被层层黑雾而包围，感觉
好像漂浮在浪涛里。她想伸手抓住任何东西攀起来，可是又觉得好累好累，就在
! M$ d' A& S% d1 p! u% X2 K2 m松劲儿的最后一刻，她纳闷自己究竟有没有唱完这首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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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\+ |6 m+ g4 [) }2 }' D9 E9 R$ i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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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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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U0 a% \, r7 v# M　　为谁盏茶？为谁洗纱？期盼执手天涯。相聚那么短，不舍这许多欢乐欣喜，
7 |9 H! L2 p2 [& \记住她。

' Y) v7 e% [/ Y( w- y/ f" e5 a! E- r　　为谁害怕？为谁牵挂？喜怒自在挥洒。日子那么长，放下这一点悲伤离合，
6 H% r: h1 p. a5 K, o忘记她。

3 X1 l2 r/ ?' N' H9 |7 R9 o　　唐炫反反复复唱着，轻轻抚摸着面前冰凉的墓碑，回忆着在只有他们两人的
世界里，她来到他身边，脸上带着微笑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欢喜和渴望。他伸
手抱住她、抚摸她的长发，尽情沉溺于她美妙柔软的身体中。其实在第一次听到
她唱这首歌时，他就喜欢上里面的调子和歌词，脑子里尽是如何往下唱的念头，
没多久就续完了，好几次想唱给她听，但都让自己不小心错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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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0 M: @# n8 k( A, X8 t8 X　　唐炫潸然泪下，喃喃低语：「我也早早帮你续了歌词呢，给你唱了好多遍，
5 Q) Z% s% f& `3 J& d  j4 l也不知道你记住了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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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[' L2 V" a. f, g9 E　　寒，寒江照，暖，暖香靠。风吹满城花絮，纷飞绕树梢。

　　高，高山眺，远，远水娇，手握冷锋利剑，一跃冲云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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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d8 J! Z4 M5 g7 h$ c6 i! J　　为谁流泪？为谁喜悲？走遍千山万水，原来，风景那么美。牵手并肩，至死
方休。

, V  k& R4 c2 }  w( {3 E; z　　为谁后悔？为谁安慰？回眸娇羞妩媚，原来，你是那么美。刻骨铭心，至死
不休。

" H! T3 n$ I$ f# }, `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完结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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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K$ [! V7 A& n2 J: H% b  j& p) L　　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

　　作者吐槽：
; [  ]% a. [5 m2 t; H
　　雪大在书屋人气很高，连载《暮》时，好多读者跟他要角色。我看着觉得有
* |6 C4 J1 C0 w6 f6 D/ s趣也试了试，雪大满口答应并告诉我喜欢哪个小哥儿了尽管说，于是满心欢喜加
' u5 z& r. q- C' Z( O花痴地等着一个叫青青的姑娘给炫炫当老婆，连枝比翼、风花雪夜什么的。后来
雪大说《暮》里没字儿给他俩谈恋爱，我冲动劲儿爆棚，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嚷：
「《暮》番外的唐炫篇我来好了，从『相识』到『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』全包。」
——文就是这么来的。

　　开始动笔了，那个痛苦啊，我是一边敲字一边点击「工具－＞文章字数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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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为难，所以容不进去《暮》里。没有那个水平只好投机取巧，从《暮》里
抽了几个人、几句话，然后完全抛开作者设定的大环境自己编了个故事。这也是
- ~- _) E) d% Z0 k为什么最后把青青给写死了，炫炫毕竟是雪大的宝宝，我把炫炫借出来几天，最
后还是得「原封不动」还给他爹。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，毕竟唐炫的心让我
「戳」

　　了个可大可小的窟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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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另外，这文真有人耐心看完，会发现虽然完整但里面好几个坑没填。唐炫为
什么被唐门赶出来？他结了什么仇？跟唐炫作对的是谁？青青被谁杀掉了？老实
说连我也不知道答案。唐炫在《暮》里也就走个过场，我只能文里文外纯瞎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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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好在呢，雪大说过唐炫这个人在他后面其他的文里、譬如《窃玉》可能还会
继续走过场，说不定在提到他时，也许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些坑填了。（此段「可
- ~! r/ ], \, X* ~/ r: X! J能」、「说不定」和「也许」三个词重读。）
  m1 V/ f' v4 @' H
　　哦，对了。小星说青青的那句话，是川蜀经常用来形容姑娘整体感觉很舒服，
8 m* _  ^# l! ~包括样子、脾气、性情等等配一块儿都很搭的赞扬夸奖。我为此专门找了个四川
人请教，写的时候也尽量往发音上靠，就是不知道「听写」准确不准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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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后，再次谢谢雪大和猫大的支持。祝大家顺利，书屋兴旺。我完成了一件
0 P2 S2 b* ?0 F3 h/ e7 g+ L, @事儿，不管质量如何，还是很开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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邂逅相遇

好文笔，描写很细腻，像是女作者写的。不过看完之后还是得说一句，文青是病，要治啊

zjun1210

比较经典的武侠，更喜欢作者的如影逐星。。。。

xu17

精品